一个晴日夜晚,许家名下的一座高档私人会所里。
许沉语双臂大展着仰靠在一张宽大皮质沙发中,他怀里倚着一个娇小男omega,正媚笑着伸出细白的胳膊替他点了根烟。
“什么味道?”顾之然一进门就皱起了眉,抬手打开了换气扇。
许沉语没起身,懒洋洋地和他打了个招呼:“哟,顾哥来这么早啊?今天没加班?”
顾之然将手里提着的蛋糕放下,淡道:“把烟掐了。”
许沉语微仰着脖子吐出一口烟圈:“怎么就你一个人来了?季予呢?”
顾之然伸手将许沉语嘴里叼着的烟拿了,“白天没联系上人,刚刚打电话过去他家,管家说季予在易感期,今天来不了。”
许沉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然后拿起桌前的酒杯喝了两口。
“怎么了?”顾之然察觉到许沉语的情绪,“许少看起来心情不太好啊。”
“还行吧,就是有点烦。”
“是明天的生日宴,许叔又给你下什么任务了?”
“没,不就是跟往年一样吗?和一群老头儿应酬下走动关系,再者就是催催婚什么的。”
但最近许沉语心里总是挂念着林莫那事儿,给他整得莫名心烦意乱的。
“诶,顾哥,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许沉语托着腮作思考状,“你觉不觉得,林莫其实挺可怜的?”
“别莫名其妙。”顾之然警告似的斜睨了他一眼:“你最好把嘴巴管严了,别惹事的好。”
许沉语不以为意道:“我怎么的了?”
“我劝你最近少惹季予。”顾之然说:“林莫身体状况很不好,他心情一直很烦躁,连带着我都操劳不少。”
许沉语却满不在乎地嬉笑一声:“顾哥,你说你搞笑不搞笑,以前你分明跟林知他们玩儿的要好得多,结果现在不仅跟我们混熟在一块儿了,还开始偏向着季予了。怎么回事儿啊?”
“你不应该更尽心照顾林知弟弟多一些才对吗?”许沉语观察着对方哗然转变的脸色,不怕死一样继续戳着他的心窝子说:“话说,林知他知晓过你的心意吗?你和他有告白过吗?你们有没有……”
“够了,好奇心别那么重。”顾之然遽然出声打断了他,却并没有生气愠恼之意。
“你是喝醉了吗?”顾之然兀自沉默几秒后,又像是还想不明白一样,反问他:“我怎么就偏向季予了?”
“不是吗?”许沉语嘴角噙笑,眼里带着明晃晃的审视与揣度,“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林莫好,那为什么不把当年的事告诉他?”
“为什么?”顾之然好像突然被他气笑了一样:“你当真觉得告诉他了就是为他好了?”
“现在已经他们所选择的最好的一条路了。”陈述的语意却掺杂着些许感慨悲凉意味。
许沉语被顾之然这话噎了下,两人顿时一同沉默下来。
已经多年未曾碰过酒的顾之然忽然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林知去世这件事对林莫的打击很大,虽然他将那些情绪掩藏得很好,常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实际上他的心理上已经不能再经受任何刺激了,尤其是关于季予的事。”
“可是林莫他现在已经——”
许沉语正有些激动地想要说什么,然而话音未落,许珊珊这边带着三两个乐团的朋友推门而入。
她一张亮嗓声音大且穿透力十足:“哥,生日快乐啊!我们来晚了!”
许沉语不耐地啧了一声,“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嗓门这么大做什么?”
他的视线接着落到了许珊珊背后那位个子最高的男人身上。
“这位是你朋友?”许沉语扯了扯嘴角。
许珊珊热情地介绍道:“嗯嗯,这是我们乐团新加入的帅哥。”
“您好,许先生,我叫宋枳轩,我们上次在剧院见过了。”宋枳轩手里还提了礼物,递给许沉语,接着补充道:“在医院也见过了。”
“真是冤家路窄啊。”许沉语推开了怀里的omega,接过礼品袋后随手扔到沙发一边。
“谢了,来者是客,你随便坐吧。”
宋枳轩挨着许沉语旁边坐下了,坐在刚刚那个omega的位置。
许沉语不由的蹙了下眉,刚刚自己想说什么来着?
思索间隙,顾之然接了个电话,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除了发烧,还有什么症状吗?……嗯,我知道了……你先别急,先给他喂点退烧药和消炎片就行,我马上过来。”
“ 怎么了?这蛋糕都没切呢,你又要赶回医院加班啊?”许沉语有些不满。
“是季予的电话。”顾之然起身,“他说林莫有呕吐昏厥的症状,我现在得赶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