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最近出现了一个杀手。
此杀手行事极为谨慎,来无影去无踪,每周六晚去刺杀城北老大贺渊,周日晚再去刺杀城南老大谢在时,风雨无阻,但是一次都没成功。
贺渊揉了揉被踹的生疼的肩膀,看着眼前带着小猫面具的人,琥珀色的凤眸笑意更深,“你迟到了。”
平时这位杀手十点左右就会来他回家的必经之路,或是从天而降,或是埋伏出击,但是今天他找遍了周围也没见到她,只好在这等她。
面具人不语,从腰间抽出匕首朝贺渊刺去,贺渊一个侧身躲开,匕首在面具人手上兜了一圈,朝他的脖子袭来。
贺渊没躲,面具人也没下手,匕首就贴在贺渊的脖子上,她的手有些颤抖,眸中存着丝丝诧异。
这一切似乎在贺渊意料之中,他垂眸看着面具人,大手覆在她握着匕首的手上,细腻的触感让他一愣,心脏加速狂跳。
“不杀我了?”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并非嘲笑,而是像在哄着人的似的。
匕首往前探了探,贺渊的脖子也被割出一道血痕,他眉头轻皱,依然没躲,笑意盎然的看着眼前的人。
面具人在心里骂了一声,收回匕首甩开贺渊的手,往后退了一步停止了这次刺杀,她狐疑的透过面具盯着贺渊,不解在心头萦绕。
难不成贺渊已经变成老妖精不怕死了?
“你怎么来这么晚。”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抬起左手给面具人看了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了。
面具人下意识的要回答,却立马反应过来她不能说话,她把匕首插回腰间,做出了战斗的姿势。
贺渊叹气,摇摇头,这位大佬此刻看起来有些落寞,他几乎用祈求似的目光看着面具人,“你能陪我走走吗?”
哈?面具人不解,指着自己又指了指贺渊,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心道这个贺渊是不是疯了。
“你今天迟到了。”贺渊指着手表,颇有股告状的架势,像小孩子在讨价还价,“所以你得多陪我待会儿。”
面具人沉默,虽然她一直在沉默,她攥紧了腰间的匕首,对贺渊的行为感到深深的不解,他不杀自己,反而还要自己陪他坐坐?这**还在这要求上她一个杀手了?
她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杀了贺渊,她想象的刺杀是她和贺渊大战八百回合,贺渊被她打趴下甘心承认她是老大,然后她再把他解决,但是现在事情的走向好像不对劲。
她怎么就答应贺渊了呢!!!
两人走在平城市中心的大桥上,贺渊刻意放慢脚步,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即使是七月中旬,将近十二点的夜风还是甚凉,水面清澈,倒映着月光和璀璨的星辰。
贺渊知道她不能说话,慢悠悠走了一会后,蓦地开口,“下次还会迟到吗?”
面具人疑惑的抬头看着他,面具下的嘴一刻没闲过,把贺渊从头骂到脚,她烦躁的点了下头,加快脚步。
“这可是你说的。”贺渊笑着赶紧跟上,又与她并肩,“那你明天还要去杀谢在时吗?”
面具人不耐的点头,对于他知晓自己的行踪并不惊讶,他毕竟还是平城城北手眼通天的老大。
“非去不可?”
她吸了口气,再次点头。
贺渊看着她,眸中各种情绪交加,他攥了攥手,“那你注意安全。”
面具人忍无可忍,拿出匕首指着他,后者疑惑的歪了歪头,她让他跟着自己走。
贺渊看着她拿着石子在水泥路上写下:傻*,咱俩打一架。
他沉默,继而摇头,“不打,你打不过我,你也不舍得杀我。”
面具人换了个地方继续写:你******,我是来杀你的,你对我放zun重点。
贺渊笑着看着她,又点了点头,乖乖蹲在她旁边,笑道,“那你可以再陪我待一会儿吗?就到一点。”
面具人:做梦,下次见面我必杀你。
写罢,她把石子扔到河里,平静的水面炸起水花,片刻后又恢复了平静,面具人也消失不见。
贺渊沉沉的看着水面,他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只是记得起身的时候腿都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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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城金融公司一楼前台处,一个身穿女士西装的女人再次打了个哈欠。
她戴着黑色长方形眼镜,轻薄的齐刘海遮住额头,脸被挡住了一半也遮不住她的疲惫。
程央央又打了一个哈欠,看了眼钟表,现在已经十点,她耐着苦味喝了两杯咖啡也没冲散困意,在心里把公司老板骂开了花。
今晚她还要去城南杀谢在时,这个状态肯定不行。
因为经常打架和锻炼她白皙的手背上又几道淡淡的疤痕,手心也有些粗糙,此刻正双手交叉,抵在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