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大雪纷飞,气候寒冷。
不看黄历,谁能确定如今究竟是何月日?
房屋门口,谢言之站在这里,仰头看着外头的天。
屋里余下的几人则全都盯着他的背影。
尤其是那上官君墨与崔子画,两人的眸光都显得有些微复杂。
楼清风也觉得疑惑,却不得解。
他沉默半响最终也只得出一句:“这位少爷,倒是与平日里我听到的不太一样啊。”
陆淮商看他一眼,忽地道:“人总是会变的。”
“会变吗?”
崔子画呢喃,也不知道是想起什么。
上官君墨对那些都不甚在意,但是今日从郑浑那里听到的话,叫他心绪受了影响。
上官君墨没有心思去想郑浑究竟有何不同,他拿过桌上那被谢言之掰成两半的箭头,转身便走。
“我先回去了,若有情况会再通知你们的。”
三人都朝他点了点头。
上官君墨转身出了门去,站到屋檐下,与谢言之并肩而立,也仰头看着漫天的飞雪。
谢言之微微挑眉,歪头看他。
“这雪……有何好看的。”上官君墨似有不悦。
谢言之轻笑:“好看,六月飞雪当然好看。”
上官君墨眉头顿时紧皱了几分。
六月飞雪,飞得不是雪,是皇帝的脸,是谢家的死,是天下百姓因此而受的难。
抿了抿唇,上官君墨大步而走,那决绝的背影仿佛是带着几分他自己都快藏不住的怒。
陆淮商站到谢言之身边,忽地开口:“天冷,我们便先回去了。”
楼清风有些意外:“这么快?”
“他身体弱。”
谢言之微微挑眉,很想问一句自己身体哪里弱了?
但仔细一想这身体现在是郑浑的,他便不说话了。
对了,郑浑。
谢言之想起来,自己之前将槐木猪放在后山的莲花池里了,现在应该去看看他恢复得怎么样。
离开静思园,谢言之借口顺便去了莲花池那边,陆淮商跟着他的身边,什么话都没说,就静静地陪着他。到了莲池边上,陆淮商故意停下步子,看向别处。
谢言之懒得理他,径直走到池子边上,去看之前被他放在那里的东西。
池子中,已经看不见郑浑的魂魄了,清澈的水里,只有他之前放下的槐木猪静静地浸泡在里面,
水池不深,大概也就小腿上的位置。
谢言之撸起袖子,准备伸手下去将槐木猪捞起来……
“做什么?”一只大手突然将他的手给拉住。
谢言之扭头,顷刻便对上陆淮商微沉的脸,他咽咽唾沫,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地试探道:“我……东西掉里面了。”
陆淮商皱眉,垂眼看向水里,发现里面的珠子时,他将谢言之拉起,自己挽起袖子便将手探了进去。
谢言之微微挑眉,忍不住轻微地嘶了一声。陆淮商拿起东西甩了甩水,便递到他的眼前。
“拿好,莫在弄掉了。”
“嗯……知道了。”
说不清楚的感觉,谢言之总觉得陆淮商这两天有些怪怪的。
不过仔细一想,两人的约法三章,谢言之就将他的怪异抛到脑后。
他拿着珠子擦了擦,想问问郑浑的情况如何,又顾忌着陆淮商人在这里。
一路心不在焉地回到厢房门口,谢言之借口想要休息,准备将陆淮商给打发了。陆淮商倒是率先开口。
“好好休息,明日带你下山。”
“欸?”
下山?去哪?去干嘛?
谢言之很想问个清楚,可陆淮商已经转身走了。
谢言之怔了一下,放弃追问的打算。
房门关上时,谢言之忍不住对着那槐木猪吹了吹,捧在手里小声地喊了起来。
“郑浑?郑浑,你听得到吗?郑浑?”
珠子上微弱的光芒闪了两下。
【我听得到。】
郑浑的声音突然传来,也没之前那么虚弱跟难受了。
谢言之不禁松了口气:“你之前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虚弱?”
【我不知道。】郑浑轻叹着:【突然感觉就像是被火烧一样,难受得很,幸好你及时将我放进水里。】
谢言之不禁皱紧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