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槐木猪不合适你寄居了?要不然我再给你换颗珠子?”
【嗯?换成什么?】
“你喜欢什么?”谢言之问着话,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珠子。
须臾时郑浑的脑袋在珠子上显了相出来。
小小的一个,眼睛瞪得大大的,满眼好奇,歪着头,就跟一只小奶狗似的,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谢言之心里一软,忽地问他:“喜欢无忧树吗?之前我给你做了灵位,这里还剩下不少。”
郑浑懵了一下。
他想说谁会喜欢那些树啊花的。
可谢言之不等他回应,转身就将之前还没用完的树枝找了出来,准备给他重新雕刻能寄居的珠子。
郑浑皱皱眉,突然说:【我不想要猪头!】
“那我给你雕个狗头。”
【你才狗头!你全家都狗头!】
谢言之听他炸毛,脸上笑意更浓,这无忧树他还是没有雕刻成一个猪头的样子,而是在上面雕刻了一朵莲花的形状。
珠子弄好之后,郑浑斜眼瞅了瞅,这才不情不愿地移了过去。
与在槐木猪里的感觉不同,郑浑一钻入这无忧树雕刻的莲花珠子里时,原本疲软无力的灵体都跟着结实了几分。
【咦?】郑浑疑惑着,睁大了眼睛,在珠子上显露了本相出来。
谢言之低头一看,瞬间感觉这小纨绔还挺可爱的。
小小的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莲花。
【这无忧树……有点神奇啊。】郑浑眼睛亮了不少:【我在这里待着,感觉精神好了不少,连身体哦,是灵魂,灵魂感觉温温热热的,挺舒服啊。】
“你也不看看这无忧树是种在什么地方的。”谢言之好笑:“寺庙里的古树,受了香火供奉的,能是乱葬岗那种吸收阴气的槐树能比的?”
【也是哈。】
谢言之戳戳他的头:“要是这个对你有益,就好好待着,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能撑得住去见你父母了,你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安排一下。”
郑浑听得这话,脸上的笑意不禁凝固了几分。
他现在对于父母……可以说是近乡情更怯了吧。
换了个无忧树雕刻的莲花,谢言之折腾一晚才给弄好串成手链戴在腕上。
郑浑换了个新的地方,感觉明显比在哪槐木珠里的时候好了很多,他一晚上在莲花上显相几次都不觉得累,还是快二更了,才撑不住消停下来。
谢言之一直弄到四更才终于忙完。
他将东西收好,在将这新做的莲花图案,串成手链重新戴上,人往床头一倒,当即入睡。
实在是困得不行。
天亮时,陆淮商过来寻他,连敲了几次门都不得回应,便干脆直接推门进去看看他在做些什么。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谢言之抱着被褥跟个八爪鱼似的躺在地上。
“这家伙……”
陆淮商有些无奈,上前将人从地上抱起。
谢言之没醒,抱紧被褥还蹭了蹭,被放到床上时他立即下意识地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翻过身继续睡觉。
陆淮商有些无奈,只能认命地给他将被褥拉好,转身离开。
这一觉,谢言之睡到快下午了才猛然醒来。
窗外光线清明,呼呼的风声伴随着飞雪自窗外掠过,雪花簇簇,像是仙人洒下的玉珠,铺洒的在这凡间的每个角落。
谢言之听到外头的动静,不禁幽幽一叹。
这场雪再下下去,受灾的地方,只会越来越多。
难道真的只有谢家翻案,这场大雪才会停下来吗?
谢言之微微皱眉。
陆淮商的身影突然推门进来。
“既然醒了,便随我出去吧。”
谢言之忽地扭头:“去哪?”
……
万古寺山下有条长街,纵然如今天象异变大雪纷飞,这长街里也多是出来谋生的小老百姓。
大家都穿着厚厚的棉袄,三三两两地坐在一起,烤火取暖,照看着自家铺子的生意。
巷子里旮旯角的避风处,则或多或少地缩卷着些难民。
这些难民还有一些多是街上乞儿无家可归,因暂住的破庙被多日积雪给压垮了,不得已逃了出来另选地方暂时歇脚。
然而,与这些乞儿难民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巷子口斜对面的花楼。
那花楼门前虽然没有龟公揽客,但靡靡之音依旧时不时地从花楼里传来。
而此刻,谢言之与陆淮商就站在这花楼的门口。
谢言之:“……”
实不相瞒,他感觉陆淮商有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