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这家伙不老实,回答问题只挑自己想回答的,水清嘉知道他不想说,就不问了,自己的信息素有用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明天我会早起做早饭的,你应该也有早课吧,可以来吃喔。”水清嘉笑眯眯带上了门。
回到自己房间,他看着身边空出一大半的床,松了口气。
那么老大一只熊,要用多少沐浴露才能洗得浑身香香呀,那只熊是他的陪睡小伙伴,这段时间以来每天都和水清嘉睡在一个被窝里,被水清嘉手脚并用抱着,才会有味道的。
虽然自己对自己的信息素味道并不怎么敏感,不过连水清嘉都能闻到,应该是味道很大了。
再见小熊,今天就由你替我守护傅宴的睡眠吧!
水清嘉把自己砸进柔软的床上,抱着被子打了两个滚,仰望天花板,陷入了思考。
今天是先用玩偶糊弄过去了,日后又该怎么办呢。
这会儿早已接近凌晨一点,远远超出了他平日正常的睡眠时间,水清嘉想了没一会儿,就开始眼皮打架。失去意识之前,他终于选择放过自己——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吧。
客卧里,傅宴悄然起身,关掉了顶灯,房间同样陷入黑暗。他陷在过分柔软的枕头和床褥里,毫无睡意。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索出那个巴掌大的小熊,攥在掌心,虽然受伤的那只胳膊被束缚,侧躺不如平躺方便,他还是坚持扭过身,侧躺着看那只过分巨大的大熊。
小熊充棉不怎么足,也有可能是洗了太多次,不再蓬松了,它带着一个小小的拉环,正好能扣在傅宴一根手指上,躺在他的掌心里,缝得不怎么完美的鼻子歪着,眼睛一个大一个小。
这是母亲精神状态最好的那段时候缝的,后来即使再匆忙,无论走到哪里,傅宴都带着它。
水清嘉该不会以为,拿只熊就能应付自己吧,他这么大年纪,不会抱着一只熊睡觉。
他攥着自己的小熊躺了一会儿,头脑越来越清明。
傅宴并不认床,相反,只要不头痛,他在哪里睡觉都无所谓,还在网吧给人看机子的时候,挤在那张脏兮兮的椅子上,也能睡上三个小时。
关键是,这只香喷喷的熊摆在旁边,就跟一个饿了一天的人和烤鸭同床共枕一样。
终于,傅宴忍无可忍,伸手把熊抱住了。
哈哈,很一般嘛,也就那样,没有很舒服,味道也没有很好闻。
傅宴往外挪了挪,给熊腾出来一部分空间,把它塞进了被子里。
夸大其词,绝对是夸大其词。
傅宴低下头,缓缓把脸埋在熊的胸口,沉迷地深呼吸。
就这样跟吸了猫薄荷一样过了十几分钟,他终于暂时放开熊,不过觉是彻底睡不着了。
傅宴是觉少的那一类,他看了看时间已经两点了,干脆再打开手机玩一会儿。
点开社交网站,就看见了和江家有关的词条挂在上面,傅宴不想点开看,无聊地划走了,清醒的头脑却让他立刻想起今天白天在停车场里的那场纷争。
那两个人叫人,小嘉。
听起来语气非常熟,是远超普通社交关系的那种熟稔,不过反观水清嘉的态度却很抵触。
他和江家有关系么,从年龄上说,说是江总的儿子最合适,但是江家只有一个独子。
私生子?不是没有可能,这样一来,他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屋子,也能解释得通了。
傅宴在心里留了个心眼,他因为工作原因,对这类信息始终都有注意。
而且,搬家前他撬了傅恒远的书房密码柜,在里面看见过许多江氏集团的相关报道。傅宴可不觉得,傅恒远会单纯因为仰慕做这些事。
江家......傅宴念着这个姓,在黑暗里闭上眼。
母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却被父亲轻易包装成精神病患者神志不清高空坠落,小时候他不懂,但是家里的经济状况忽然变化,以及父亲情绪大变,想来都绝非偶然。
这么多年来,他稍有积蓄和人脉后,从未放弃探查当年的事,如今,也不会放过这个奇异的直觉。
不过,傅宴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自己忙着装逼,甚至到现在,两个人已经暂时同住了,他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划到微信页面,又多了许多未读的红色,水清嘉的消息栏被挤到很下面,傅宴思索片刻,先给人置顶了,又觉得这样有点突兀,意图也太明显。
想了一会儿,干脆点开水清嘉的头像,准备备注一下。
本来想打个嘉字上去,小键盘弹出来的时候又临时反悔,反而敲了一个“兔”字。
输入法贴心地跳出一个兔子颜文字,傅宴挑了挑眉,拇指按了下去。
名字......明天再问吧,反正还要一起吃早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