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这种答案让他很是难受,他想要不是这样的,他希望少宫能喜欢他。可这确确实实是少宫的答复,她没有回避,甚至没有犹豫,干脆直接拒绝了。
醉虾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她的这种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她从来对他没有过任何男女之间情意。
多年的心意终于说出口,见了空气天日,他想流泪想哭心中万般滋味。看着脸上挂这顽皮笑嘻嘻的师姐陆少宫,他心里说不上是被拒绝后的难受还是因为她的刻意疏离称呼而难受。
他鼻子吸了吸,扭头对挽着自己手臂天真欢笑的林蕊芝说道,“你等会儿了,我有点儿私事要跟少宫。”他不愿意称呼少宫为师姐,哪怕她拒绝他。
林蕊芝将醉虾的所有神态守在眼里,她不是不知进退的女孩子,松开手俏皮笑道,“好啊,我等你,别让我等太久啊。”
自从被醉虾救出来后,林蕊芝的精神状况快速的恢复,人也不再草木皆兵的受惊乱喊,恢复了原来开朗爱笑的性子。
醉虾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拽着有些戚戚的陆少宫拐进了医馆一间僻静的杂物房。
房门一关上,醉虾松开了陆少宫的手,陆少宫目光坦荡毫不避讳望着醉虾,两人四目相对。
还是醉虾先开了口,他看着陆少宫,眼里含着数不尽的情意道不完的心绪,“少宫,我知道了,不管怎么样,我永远是你随叫随到的醉虾。”语气是那样认真。
陆少宫有点儿为难了,如果她不知道醉虾对她抱有那样的感情,她可以心安理得使唤对方,把他当着是好哥们,好师弟一样,可是醉虾并不是这个意思,她明知道还这么使唤人家就有点,说句不好听,当婊子立牌坊。
刚才林蕊芝自然而然挽起醉虾手时候,她多少明白,她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耽搁了醉虾的未来。
她目光依旧是清丽明亮,“这对你不公平,我没法回应你什么,总之我希望你幸福,你不愿还俗是因为我吧,对不起,醉虾……”
“别说什么对不起的话。”醉虾听到陆少宫跟自己说对不起那比打他还难受,他打断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没有强求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当我是你的醉虾,本来是我一厢情愿,你对不起谁啊,别有心理负担。我还是你最亲近的小师弟。”
“可是你的父兄…”陆少宫真担心他一辈子因为她做一辈子道长,那她以后吃饭不香了。她在意醉虾,是那种朋友兄弟的在意,希望他能过得好。
醉虾双手搭在她肩膀上,微微俯身低头注视陆少宫,昏暗无光的光线四目相对,他露齿一笑,无所谓道,“你想多了,我没那么傻,父兄的事情,我只是想按照我自己的心意过活,这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陆少宫直直看着他不大相信。
醉虾爽朗笑了笑,继续道,“少宫,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你不要因为我喜欢你而有任何负担,不要怕我,不要回避我,不要疏远我,这就足够,我们依旧是好哥们。”
陆少宫依旧是很为难,“好哥们不会因为我打一辈子光棍。”
她这话落下,鼻尖直接挨了醉虾食指一刮,趣笑看着她,“少宫,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觉得你够意思,所以我就够意思,懂了吧,哈。你真以为我会当一辈子道士,假的,骗你的,傻瓜,真是跟我两情相悦的女孩子还没出现,你以为我会在你一根树上吊死,你以为你天仙啊,我离不得你啊,哎呦”话说到这儿直接爱了陆少宫一记爆栗,砸在额头上还挺疼。
醉虾心里头放心了,不怕少宫打骂,怕她疏远客气,他委委屈屈捂着额头道, “你还那么凶,我看以后没人要你。嗷耳朵,轻点儿。”这话说话直接被陆少宫拧耳朵了。醉虾脑袋不由得顺着她力度歪下。
陆少宫笑骂道,“你一句句损我没够是不是啊。”
“不敢。”
“嗯?不敢?”
“不是,能不能先松手啊。”
“偏不,说不出我好听的,小心拧下你耳朵来。”
两人在小黑屋里嬉笑玩闹好一会儿,两人心情都各有所解,背对背转头默契互相对视上,皆是嘻嘻一笑,同时各自伸出一个拳头击在一起。
好兄弟一辈子。
好闺友一辈子。
两人出来时候已经恢复如初了,至少表面上看上去他们没事人一样,其实他们心里头都明白需要时间的冷静下。
醉虾要陪林蕊芝去逛街,没方法,林小姐非要缠着他说没有他害怕,他顺便散散心。陆少宫顺口问了句那个没什么存在感师父。
醉虾想了想,“这些天都没回来。估计溜哪儿躲清闲去了。”
陆少宫想他应该是去找那个柯什么敏的行善劝解去了,心里很是看不上,那个柯什么家伙都杀了她女儿一次,他怎么护着她样子,真是奇怪。
醉虾和林蕊芝他们走后,她端了碗药进去,送到穆文钧面前,冷冷淡淡道,“喝药了。”
穆文钧瞧了眼碗里黑黢黢的药水,在看陆少宫冷淡淡的脸,醉虾那死命表白到底是失败了,少宫心里头果然只有自己一人,他心里头高兴,面上看着药水嫌弃,“你喂我。”
陆少宫本来是担心他要死了才连夜过来,现在他对自己都能嬉皮笑脸的,放下药,冷声道,“爱喝不喝。我回去了。”转身欲离开。
穆文钧赶紧拽住她手腕气流很弱道,“我喝,只是你别走啊。”
陆少宫没好气的甩开他手,回身抱胸俯身着躺坐在床上的装柔弱的穆文钧,蹙眉道,“有的是人照顾你,我留下来没什么用。”说着叹了口气。
穆文钧抬头看着她说道,“谁说没用,我这次出来带的都是良武他们这些个粗汉子,你指望他们能伺候好我。再说我是因为谁成这样的。”
陆少宫嘴角有些抽抽,这个家伙什么时候那么没脸没皮,不是最喜欢装吗,怎么不继续啊,当然,现在他装不装已经不是这个问题。一想到这个陆少宫心里头烦得很。直接端起床边桌子上药送到穆文钧嘴边,一个字,“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穆文钧没有一饮而尽,而是喝一两口皱一两下眉毛,表示自己喝得很艰辛,眯着眼睛偷偷看陆少宫的反应。
陆少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喝药,丝毫不动容。
穆文钧谨记追妻手册教导,一碗药叫他喝得痛苦不已,艰难万分,好不容易全见底了,他把药碗递给陆少宫,“有没有蜜饯甜甜嘴,苦啊。”
陆少宫不跟他客气,接过药丸端出去掀开帘子时候道,“嫌苦你回帝都去啊。”
“主子,你有事吩咐?”小赵闻声探进一个头。
穆文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小赵慌忙缩回去。
接下来的日子里,穆文钧大爷似躺在病床上指示陆少宫端这个,递那个,连床都不下,饭要送进来。每次陆少宫想要撂下回去了,他柔柔弱弱咳咳嗦嗦无无辜辜哀怨看着她,用眼神告诉他我是为谁成这样的。
看得陆少宫浑身起鸡皮疙瘩,这家伙能正常点儿。
某日,陆少宫给他掖好被褥时候,穆文钧突然开口,“少宫,你娘亲陆岚不是难产而亡,无为道长他说的话里头很有水分。”
陆少宫惊疑了一下,在他床边坐下,眯着眼睛盯着他看,“你调查我。”
“我是关心你。”穆文钧心虚偏开话题,要追求陆少宫自然要把她身边所有人和事都查个清楚。“你不觉得奇怪吗,无为道长是你亲生父亲,柯敏几次三番要取你性命,他不是去报仇而是去劝说,这种事情劝说得来?”好险,差点儿提及上次错手打死陆少宫事情。
“确实奇怪。”陆少宫想了想低垂下眼帘,她和师父是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可以肯定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至于好意嘛,他不是怎么靠谱,还是别说了,“我师父这个做事总是很奇怪,时靠谱时不靠谱的。也许,他是想劝解柯敏不要再杀我了。你刚才说我娘不是难产而亡,那她是被谁杀死的?”陆少宫想起方才的话头抬头看着穆文钧问道。
“这个尚未调查清楚,你,我丈母娘,她死状有些奇怪。”穆文钧趁机改了口,小心翼翼去瞄陆少宫。
陆少宫沉浸在穆文钧那些话里到没有去计较什么,或者没有认真听。她认真思索摩挲着下颚,分析道,“如果我娘亲是被人杀死,那就奇怪,师父为什么只是带着我四处躲藏,他以前是个侍卫出身,是有功夫,为什么不去报仇呢?”
穆文钧拉好被褥,从被褥里伸出手拉住陆少宫另一只手,陆少宫一下子抽回去了,每次想要借机亲近下,少宫一点儿机会不肯给他,这个真是的。
他讪讪,接着她的话分析道,“据我看来,也许岳父有什么难言之隐。”
“什么岳父岳父的,你少乱叫了,说人话。”陆少宫回味过来娇慎喝斥他。“他有什么难言之隐,比杀妻女跟大?”
穆文钧微微一笑,“这个你得亲自问师父了,听师父那日话说他和柯敏的关系不一般。”
陆少宫不以为然,“不就是把她当作小妹妹看嘛。”
“如果你师兄弟杀了你亲近的人,你会不会护着他们,看吧,不会,所以师父和柯敏的关系不一般。”穆文钧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看着陆少宫,眼里闪着亮光。
陆少宫急于知道,她一拍被褥啪一声,“你说话别说一半,快说你到底调查到了什么,你想急死谁啊。”
穆文钧心情甚是愉悦,他低声气息微弱道,“我气虚,声音小,你靠进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