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那么拘谨。”潘塔罗涅放下笔。

宁萌左看看右看看，没有动。

潘塔罗涅笑容更甚：“怎么了？”

他手上一抬，不知何时便有一把座椅出现在宁萌的身后。

可她还是没有坐。

“我还是不坐了吧，大人，”宁萌尴尬一笑，“感觉挺不好的。”

潘塔罗涅挑了下眉：“不好？”他想了下，轻呵一声，“你是怕白天的事？”

“放心好了，我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

那可不好说。

宁萌在心里腹诽，毕竟以游戏里的描述，至冬的富人虽然只位列九席，可绝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主，愚人众在外的好多事情都与他有关。

更何况眯眯眼就没有善茬儿。

宁萌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决定直奔主题。

“大人，您叫我来是有任务吗？”她眨眨眼。

可潘塔罗涅没有开口，只是沉默着。指尖轻点桌面，发出细微的嗒嗒声。

好在片刻，他开口了。

“你想不想调到六席那？”

宁萌没想到他问的是这个，当下便瞪大了眼。她想点头，可理智控制住了身体——富人绝不做亏本的买卖。

潘塔罗涅也在打量宁萌。卡洛克人，家中无人，因为资质优秀被选入新兵营，成绩中规中矩但也算合格，唯一记录的是性格古怪想法怪异。

也是，能说出那么一番话，本身就足够不同了。

联想到之前突如其来的抱大腿操作，潘塔罗涅笑了笑，视线紧锁女子。

宁萌被看得头皮发麻，几乎想要夺门逃窜。

好在片刻，她终于开口。

“您想让我去吗？”宁萌硬着头皮。

“出乎预料的提问，”潘塔罗涅敛了笑，“我本以为，你会立刻答应。”

“这么看来，你也不是那么想去六席那边。”

“老实说，我想，”宁萌耸了下肩，“但我毕竟现在是在您手下。”

“虽然我确实想要去，但怎么说也得问一嘴您的意见，而且…无缘无故您应该也不会突然调我走吧？”

“所以，您是要我过去做什么呢？”宁萌小心翼翼。

潘塔罗涅抬手，扶了下眼镜，随即两手交握，放于桌面。

见状宁萌咽了口口水，余光瞥过手腕，那里金色的能量条不知为何已经耗尽，毫无增长的趋势。

完蛋了。

宁萌在心里哀嚎。

然而就在这时，潘塔罗涅突然开口。

“我可以把你调过去。”

宁萌瞬间亮了眼：“嗯？”

潘塔罗涅恢复了笑容：“但是，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知道这是在打商量，宁萌松了口气：“大人您说。”

潘塔罗涅没有动，却不知为何凭空冒出一个小瓶。晶莹的粉末混着紫黑黏液，像是漂浮一般被困于瓶中，又落在女子的身前。

“这是…？”宁萌疑惑俯身。

“把这个放到他身上。”潘塔罗涅道。

摸上瓶子的手顿时一抖，差一点就要把小瓶打破。宁萌站起身，震惊地望着潘塔罗涅。

“您是指…”

尽管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但潘塔罗涅知道女子明白他的意思。

“是的，”潘塔罗涅轻道，平淡到像说一件小事，“放心，这个东西只对他起效，而且，绝不会暴露。”

“不是那个问题。”宁萌抿嘴。

“如果你是指是否会对他造成伤害，”潘塔罗涅笑容不变，“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

“这只是一个用来标记的小东西罢了。”

可是。

宁萌想要说些什么，但在看到男子沉下的表情后止住。

她想到了散兵，想到了融毁的手，想到了蜷缩的身，想到了高空坠落，想到了独自立于角落的背影——那个人被伤的实在是太深太狠了。

“抱歉，大人，我做不到。”

宁萌抬头，青绿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男子。

“虽然我确实很喜欢散兵，但是，我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您另寻他人吧。”

说罢也不管潘塔罗涅如何反应，宁萌俯身，朝人行了礼，便打算推门离开。

不曾想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响起，带着熟悉的嗓音。

“我还说是什么余兴节目要我特意等在这里，原来是这样。”

“还真是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