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氏与顾堰开那点子破事儿这个小姨子是摸得清清楚楚,她一边为姐姐不公,一边为自己不公。可即便如此她也要打起精神宽慰姐姐,有好几次她想开口让姐姐做主给自己找个好人家,话到了嘴边,给大秦氏几句怨言几颗眼泪给憋了回来。
久而久之,小秦氏开始想,自己的出路到底在哪呢?
白玉京是如何进的门,她心里是清清楚楚,白玉京进门的时候,大秦氏还活着,对外声称是合离,其实和休妻也无甚区别。听姐姐说,公婆在她病榻之前哭诉,就差给他跪下了,眼看侯府命悬一线,需要这几十万两银子救命,救命啊!
小秦氏永远忘不了姐姐那赤红的双目,她赌咒发誓,哪怕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这顾宅,可是她能怨什么呢?怨他顾堰开的深情厚谊?怨这宁远侯府逼她合离?还是怨自己爹妈早死再拿不出这几十万两银子给自己这不伦不类的婚姻续命?
恐怕就是她自己的命都没多少年了。
大秦氏最后还是没出宁远侯府,在那张他们成亲洞房的床上咽了气,因得那个她拼了命生的哥儿身子也不好,断气的时候,也没能瞧上一眼她拼了命生下来的顾廷煜。
小秦氏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她替自己姐姐不值,又恨姐姐的名声耽误了自己的婚事,不知道自己今后该何去何从,厌恶那后来的白氏夫人,可自己又做不得什么。
向妈妈匆匆回来让小秦氏去前厅,一路上向妈妈言简意赅的把事情给说了。
顾堰开发了怒,正在院子里罚下人呢,把大秦氏留给煜哥儿的三个丫鬟打了两个,还有一个在瑟瑟发抖。
小秦氏纳闷:“那侯爷也不说什么么?”
向妈妈:“侯爷能说什么?那两个被打的丫鬟原本是不必挨打的,是他们对白夫人不敬,是侯爷亲自下令打的。”
小秦氏:“啊?”
向妈妈拖着小秦氏来到正屋的时候,白玉京早带着儿子走了,地上两个被打的快断了气的丫鬟,一个瑟瑟发抖的乳母,还有个管事在哀叹。
顾堰开之所以要打那两个丫鬟,起因就是丫鬟上来就说白夫人不该过问他们院子的事。
这个事情白氏只说,“侯爷原配自是贤惠的,给煜哥儿留下的丫鬟自然也是忠心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我这个做后母的不好处置,就怕煜哥儿心里不痛快,日后就多劳烦侯爷亲自过问了。”
对于白氏来说,和老公深情厚谊的原配的独苗苗就是个烫手山芋,趁着这个机会甩出去正好。
小秦氏这下可谓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恐怕等过完了今日,这几个丫鬟知道是自己在顾堰开跟前挑唆之后,恐怕会把自己也恨上了。
本来白玉京就懒得管他们的烂事,今儿是宝贝女儿的好日子,硬是被扯过来管,她还老大不乐意呢,叫来管事丫鬟一问,丫鬟们鼻孔看人也不知道是什么规矩,白玉京直接皮笑肉不笑的问顾堰开,这事情她还能不能管,这顾宅还是不是她白玉京做当家主母。
当时顾廷烨在后面险些笑出声来,自己这老妈给老爹挖坑可是挖得深啊。
顾堰开当时看着白玉京,又看了看那几个恼人的丫鬟,直接一怒叫人来上板子了。
他顾老头要是敢说一声她白夫人做不得这当家主母,当不得顾廷煜的家,那这事情传将出去,可就不是白夫人苛待继子了,而是他们仗着原配倒逼填房了。
本来京城中都笑话顾堰开奇货可居,拿了江南白家几十万两补了亏空就够瞧的了,白夫人差点一尸两命这事好不容按下来,若是又传出他们秦氏妹妹逼将继母的破事儿,那他顾堰开恐怕在朝中头都抬不起来了。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江湖是人情世故。
大秦氏在的时候,他顾堰开能为了爱情昏了头,可是现在白月光没了,老父死前字字泣诉让他看顾好这宁远侯府,顾堰开是该狠得下心了。
当天夜里,白玉京和顾廷烨正吃着甜汤说起今天前院的见闻,顾廷烨又交到了什么好朋友,哪家的叔叔伯伯又夸他了,就看徐然从外头打棉帘进了来,在旁边一字一句的回着:
“扶杨被侯爷送出了府,绿柳在塌上养病,侯爷亲自过问了此事,知道夫人你这个月不曾短了大少爷院子里的用度,反倒还多添了木炭和冬衣,前几日才有大夫给大少爷看过诊,这次大少爷翻病问了几个丫鬟和乳母,几个人相互推诿,侯爷直接就把管事的给撸了,换了个新管事。侯爷还说,让夫人以后对接新管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