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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劈开镜中倒影,沈清夜终于看清顾寒舟眼底的恨意。修复刀当啷落地,腕间红绳应声而断,朱砂珠子滚进满地碎纸里,像极了订婚宴那日洒落的玫瑰花瓣。
那时他穿着顾寒舟送的月白长衫,捧着修复好的青瓷盏赴宴,却在雕花门外听见顾寒舟带笑的声音:"不过是个修复赝品的替身,也配进顾家的门?"
雨声渐急,顾寒舟的鳄鱼皮鞋碾过满地朱砂:"沈家欠顾家的债,就从这面镜子开始还。"他突然攥住沈清夜的手按在镜面,"听说古镜通灵,不如你亲自问问令尊......"
沈清夜猛地抽手,碎镜划破掌心。血珠滴落在《寒江独钓图》的落款处,"沈墨"的印章突然泛出诡异的幽蓝——那是父亲独创的防伪药墨,遇血显色。
"不可能......"顾寒舟瞳孔骤缩。他分明记得拍卖行鉴定报告写着"现代仿品",父亲就是看到这个才心脏病发。
窗外闪电照亮沈清夜颈间红痕,那里本该戴着顾家祖传的翡翠平安扣。顾寒舟忽然想起昨夜私人医生的话:"沈先生的心脏病,最多再撑三个月。"
雨声中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顾寒舟转身时撞翻了青釉梅瓶。沈清夜蹲下身去捡碎片,听见西装革履的男人说:"下月初八是好日子。"
染血的瓷片刺进指腹,沈清夜望着消失在雨幕中的背影。他知道顾寒舟要娶那位留洋归来的文物鉴定师了,就像修复破碎的古董,总要剔除不合时宜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