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猫。

卫灼想，陆清韵是不是以为自己摆出的表情很吓人，他应该去照照镜子，比较像张牙舞爪没有攻击力的猫科动物。

陆清韵原先计划在乐器行会花费上诸多时间，结果从头到尾包括拍照才过了半个多小时。

他想问卫灼，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是直接分道扬镳吗？刚要张口，卫灼的手机响了，他只能止住嘴在一边耐心等待。

“对，刚办完事情。”

“应该没事了。”

陆清韵习惯地蹲下身，抱着膝盖看地面。

“我知道，回家吃。”卫灼心不在焉的用余光瞥见陆清韵蹲成一团，摇摇晃晃。

“先这样，我挂了……”

陆清韵明知故问：“是姥姥吗？”

“嗯，她今天下厨，要我回去吃饭。”卫灼道。

“哦。”陆清韵揪住卫灼的裤脚往下扯了扯，卫灼会意跟着蹲下来，他松开裤子布料转而拉着人掌心去贴自己平坦的小腹，“听见了吗？”

“听见什么？”卫灼眸光一沉，僵硬地屈着手指。

“饿了。”陆清韵期待地看着卫灼的眼睛，笑道：“肚子空空的，一点东西也没有。”

“我也想吃姥姥亲手做的饭菜，带我一起回家嘛，姥姥肯定也想见我。”

“我知道了，起来吧。”卫灼收回手道：“蹲久了又该麻了。”

“好耶，卫灼万岁。”

陆清韵噌的站起来一个蹦跶，心情很好的哼着歌，卫灼跟在身后笑了笑。

很快笑不出来了。

到了卫灼家，陆清韵在车上捣鼓了片刻，拎着一个小手提袋下来，袋子里装的是他的备用衣物。

“你要在我家洗澡？”陆清韵强行平静，尽量放松声音。

“对呀，我喜欢睡觉前洗澡。”陆清韵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而不高兴道：“我都到你家了，你只留我吃一顿饭吗？不带我去你房间玩？不让我睡个午觉？”

“让的。”卫灼赶紧说：“没有赶你走的意思。”

“这还差不多。”

陆清韵不搭理卫灼了，径直走进客厅放下手提袋，去了餐厅和姥姥亲亲热热的开始聊天，仿佛不是第一次来。

事实上他的确不是第一次来，卫熙还在盛海市读书的时候，陆清韵经常跟着陆时觉屁股后面来过夜，老早和姥姥混熟了。卫熙离开后，去的就少了。

卫家的人际关系比陆家复杂几个档次。

卫灼的母亲乔然是卫灼的姥爷的第一个女儿，姥姥是姥爷的第一任妻子。姥爷本人是他们圈子里名牌的风流人渣，后面又娶过五任妻子，妻子、情人和私生子年龄越来越小。

乔然在姥爷的撮合下和卫灼的父亲商业联姻，乔然是个事业狂，生下卫熙以后不放心家里佣人照顾，所以把卫熙送到这盛海市的姥姥身边，初中以后被接回去。

“好久不见小清了，长高不少。”

“好久不见姥姥，姥姥也越来越漂亮了，我老远望着你的背影还以为看错了，是那个温柔的小姑娘呀。姥姥脖子上戴着的这条祖母绿衬得你皮肤真白，什么时候买的呀。”

“又开始哄老太太，闭着眼睛说瞎话。”姥姥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不忘给陆清韵夹菜。

“才没有胡说，美人迟暮也是美人，见之难忘。”陆清韵夹了一块姥姥挑的鱼肉，道：“天啊，姥姥手艺真好，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了，完了完了，我赖在你家不走了。”

“那就不走了，今天晚上留下过夜，姥姥还给你做好吃的。”姥姥一高兴哐哐往陆清韵碗里夹菜，堆得小山一样高。

陆清韵莞尔道：“可别了，要是留下来，以后就真赖你家了。”

一边没有存在感默默吃饭的卫灼，听到过夜呛了一声。

“哎呀这孩子，吃那么急做什么，细嚼慢咽懂不懂的啦。”姥姥转过头朝陆清韵吐槽道：“我们家这两个孩子，一个神龙不见摆尾，一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愁人哦。”

“姥姥，卫灼这是比较沉稳，你该高兴呀，说明以后工作成熟稳重。”

“也就你能夸得出口了。”

陆清韵给卫灼倒了一杯水推过去，悄悄眨了眨眼，意思是：快谢谢我，我在帮你说好话。

水可真烫，卫灼拿杯子灌了一大口。

饭后，陆清韵陪着姥姥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等老人困乏了回房休息，陆清韵也跟着卫灼去了卧室。

卫灼倍感煎熬，现在情景和荒唐的梦境越来越吻合了。

他让佣人拿了条新的浴衣上来，陆清韵满脸疑惑。

“给我这个干嘛，好长都到脚裸了。”

“洗完澡以后穿，你没有这个习惯吗？”

“我要睡觉呀，穿浴衣怎么睡？”

卫灼想起什么，耳尖一红道：“穿吧，裸睡……裸睡不好。”

陆清韵愣了愣，明白卫灼是误会了，“你才喜欢裸睡，我都有穿睡衣。”

陆清韵抱起衣服和浴衣朝浴室跑，从门框探出头，做了个鬼脸：“卫灼思想脏脏，卫灼睡觉不穿衣服。”

然后，“啪”一声吧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