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两人七拐八拐找到一条小路,结果没待多久庄寒星便叫嚷着离开——太咬了,耳边全是蚊子“嗡嗡嗡”的声音,即使避开“大军”聚集地也无用,贴在身上的驱蚊贴根本起不到作用。
忍耐着瘙痒回到车里,庄寒星低头一看,腿上、手臂全是大大小小鼓起的疙瘩,他崩溃,边抓边仰天抱怨。
“别抓了,涂这个。会不会?”
侧头看到是止痒喷雾,庄寒星一把抓过,“黎医生,你太小看人了,我又不是傻子。”说完便往腿上喷,恨不得将鼓包完全浸泡在药水里。
“不是这么用。喷完之后得用手指打圈促进肌肤吸收。”
庄寒星穿的短裤短袖,闻言,直接用手在整条腿上来回摩擦,一条搓完换另一条,左手臂搓完换右手臂。
“黎医生,麻烦你帮帮忙。”庄寒星很不理解,去看星星时黎寻特意让他多穿了件外套,蚊子是怎么隔着两层衣服咬到后背,“背后也被咬了,我够不着儿。”
话落,他干脆利落揪着短袖衣摆,胳膊向袖子里褪,轻松脱掉。
“给,多喷,像我刚才那样。”
黎寻微微抿唇,看着手里止痒喷雾怔愣几秒,抬眸,正对上白皙紧致、伤痕……?
“你背后怎么有疤?”他诧异,这条伤疤很有年头,穆羽那么重视,怎么会让庄寒星受伤?
“打架打的啊。”庄寒星吊儿郎当,不当回事儿。
条件反应想问“你还会打架?”后一思索,前不久不刚发生了一战六人的光辉事迹。
“为什么打架,你小姨她……”
“黎寻哥,我又不是人见人爱的大红钞票,肯定会有人不喜欢啊。不过你放心,我从不让自己吃亏,就算一时不敌,也懂得适时伏低做小,以待来日方长的道理。”
“如今这道伤疤的仇,我早报了。至于我小姨,哎,说出来都是辛酸泪。说慌要付代价,我的代价就是至此被她严格看管,失去自由。”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快涂。”
止痒喷雾有清凉降温效果,主导权在黎寻手里,庄寒星不防突然袭击,被激得身体一缩。
“别乱动,”黎寻按他肩膀,后又不可控制地转为掐,“只有四个,我用手指帮你。”
“好。”庄寒星坐在副驾,一只脚踩在座椅,半抱着膝盖,听话又懂事。
黎寻一旦细心便会不说话,庄寒星又太无聊,索性盯着车窗黎寻的身影看。
看啊看,整颗心莫名被塞满,幸福到犯花痴:“黎医生,你好帅,你是个大好人。”
“你喜欢就好。”
“嗯,我喜欢。”
听到这句话的黎寻手指一顿,抬眸,正巧和车窗玻璃上的庄寒星对视,对方很坦然,笑得露出大白牙,再次肯定:“我喜欢你。”
喜欢黎寻不需要什么特别必要的理由,爱在一瞬间,临死前能明确知晓自己的喜欢,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什么样的喜欢?哪方面的喜欢?以什么身份喜欢?”黎寻目不斜视,紧追。
“喜欢就是喜欢啊,黎医生你哪来这么多问题?你人这么好,很难不让人喜欢啊。你要不信我说的话,打电话问问你在医院的同事,看他们喜不喜欢你。”
“黎医生,你优秀细心,成熟稳重,你天生就是让人喜欢的人。”
“行吧。”黎寻深觉失望,悬起的心跳上不去下不来,任由庄寒星蹂躏玩弄,“涂好了,穿衣服吧。”
收拾完一切,两人放平座椅休息。庄寒星还有精力,枕着自己胳膊,突然发觉一个大问题——为什么蚊子不咬黎寻?
扭头,他如实问,黎寻反问他是不是O型血,他说是。
“那就对了,O型血甜,蚊子喜欢。”
庄寒星不太信,觉得黎寻在哄骗他,还是用哄骗小孩子的口吻。抱着怀疑态度问科学依据,黎寻笑得找打,说没有依据。
“明天我就让小姨查查你的医师证和毕业证。”
黎寻闹够,找补说:“通常来说蚊子是根据二氧化碳、体温、气味、视觉、声音来判断方向。你的体温比我高,捡石头时太兴奋,说话的声音也大……”
“好啦好啦,我要睡了。”
“好,睡吧。”
庄寒星约莫是真累了,睡得很快。听着他的呼吸声,黎寻突感莫名满足,打开手机给母亲发了几条短信后,他点开录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癖好。
半小时后,黎寻录完准备锁屏,通知栏忽然弹出一条推送,提示塌方道路已基本抢修完毕。
找了条薄毯盖在庄寒星身上,嗅着满车薄荷味,黎寻笑笑,满足闭眼。
不妨意外发生的出乎意料,让人深感人心难防。听到车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黎寻竖起防备细听。
竟然是旅店老板的声音!和另外两个人说着后背箱、行李、现金等字眼,黎寻一秒领悟——庄寒星今天拿钱被盯上了。
人生地不熟,黎寻不想惹事耽误庄寒星睡觉。他微微侧身,伸手抓到副驾安全带系好,低头,庄寒星睡得正香。
调节好座椅高度,黎寻系上安全带,点火,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