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流苏于是当街叫嚷起来,“大家快来看哪!有人当街袭击官差呢!”
她声音太大,不大一会儿便惊动了官府里面的人。
几个穿着官服从里面出来小跑出来,口中叫嚷着:“何人在此喧哗!”
李流苏和承福装作惊慌道,“官爷,也不知这伙黑衣裳的人是哪个组织的,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敢袭击官差,不知存了什么心呢。”
新出来的一伙官差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心想,今日这事要是不赶紧解决,传到蒋大人耳里可就麻烦了。
他高喝:“来人,这些人在官府门口撒野,居心叵测。本官怀疑他们有不轨之心,一个都别给我放过!”
那几个黑衣人见又是一伙儿官差出来,在心里也是一声怒骂。
不是说就把那个娘们的酒撞碎了就行吗,怎么就成了居心叵测、不轨之心了?
他们原本也就是市井间的一介泼皮,哪儿有什么真功夫在,官府的人一多立马就漏了馅儿了。
不到一刻钟,全部贼人就都被缉拿归案。
像是为了向周围的一圈儿百姓彰显官府的办案速度和靠谱,为首的官差特意当着围观的所有百姓面,摘下了这几个歹徒的面巾,并且发问,
“说,是谁派你们来袭击官差的!竟然敢在官府前面撒野,是对官府有意见吗?”
被擒住跪在地上的人哪敢背上这罪名,连忙摇头,满脸都是惊恐,“大人明鉴啊!小的就是接了单生意,说是放马或者用人把这李氏酒铺的酒撞碎,可并无对官府的怨言啊!”
李流苏自然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如今世道还可以,谁没事儿闲的找官府的茬儿,只是她这委屈不能白白挨了去。
她拿出帕子,假意掩面擦了擦泪,声音哽咽,
“围观的各位都是个见证,我一介孤女在坊间开了家酒肆不过是想赚点糊口钱养活自己。官府中的大人相中了我的酒,那是我的幸事,但是谁承想竟遭人嫉恨,雇人来害我!”
承福闻言也是跟着哭喊,“青天大老爷啊,我家娘子平日里是最好心的!看我卖身葬父把我给买了回来,还给我饭吃。平日里遭人欺负也就罢了,今儿个在官府门口竟然都能让人欺负了去!还请各位主持个公道!”
主仆二人在官府门口凄惨的样,顿时招起了周围的百姓的可怜,对那地上的歹人和背后的雇主更是唾弃了几分。
“我呸!什么东西!人家李娘子一个人开酒肆本就艰难,竟然还下绊子!”
“就是,开酒肆的,酒好喝才是王道。人家李娘子的酒肯定是好喝才会被贵人看上呢,成天在背后钻这些坏心眼,那背后的雇主依我看也定是一个研究不出好酒的货!”
那官差见百姓们的舆论都朝着李流苏倾斜,办成这件事儿的决心更强了。
如何能在百姓心中留下个好官儿的印象?
那定然是办一件大家都赞同,并且表示大快人心的案件了。
他一巴掌扇在那歹人的脸上,道:“快说,你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敢撒一句谎,老子让你在牢里过完后半辈子。”
那贼人颤颤巍巍捂着自己的半张脸,说道:“回大人,正是陈氏酒行的老板!”
此话一出,周围的百姓顿时发出了一阵唏嘘,疑问声和议论声交杂在一起。
“那个金陵最大的酒肆,陈氏?”
“不能吧,这事儿多败坏名声啊!”
“依我看有可能,这官府之前的酒好像都是交给陈家的,这不今年突然变成了李氏酒肆,陈家心怀怨恨呗。”
最终的结果和李流苏心中的猜想其实很符合。自己的酒全碎了了得利的自然就是陈氏了,不过陈家毕竟在金陵根基深,大家大业的,难保不会和官府有什么利益上的挂钩。
她也无心为难官差,于是主动温声道:“今日事情繁多,我相信官府定会给我一个公道,不如今日先到此为止?我和我的小厮先把酒送入府中?”
为首的官差本来听说了是陈家还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处理。如今听了李流苏的一席话,眼中却满是赞赏,他正好就坡下驴。
“娘子放心,官府定然会给娘子一个公道。”
一场没断完的官司,至少在人前是体面了结了事。
而且李流苏既扬了自己的酒肆的名声,又在官差心中留下了好印象,说起来也不算亏。
……
蒋南玉坐在书案上,静静听着手下的人汇报着刚才门口所发生之事。
待叙述完后,他问道:“那缉拿加审案的官差回来之后,可有说如何处置那陈氏酒行的老板?”
下人想了想,低声回答:“没有。”
蒋南玉点点头,“既然如此,传下去,我亲自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