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身前,居然躺着一个八手四头四腿,通体苍白的怪物!
那怪物瘫在地上,嘴里不停辱骂。
“妈的,今天本来想吃五个人过过嘴瘾,结果遇到了你这死道士!你有本事把我放开,咱们再战!”
那白衣道人嗤笑道:“蝼蚁枯木而已,有何惧怕?”
而后,他退开数米,轻轻一摇那银铃,顷刻间,那怪物爆裂开来,血溅当场,尸骨无存。
似是喝彩般,萤火虫群飞舞四周,如长夜流星。
许是被吓到,抑或身体本能,江青曲拔腿就跑,那白衣男子似乎是听到动静,转过身来,他来不及看,也根本不敢看。
跑着,直至再也听不见那人声音,这才停下脚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地上突然就被一种红花覆盖,那红花样子怪异,不似寻常花艳丽,弯似铁钩,细如铁丝,茎如血红,叶如骨白。
以及,怪声。
吱吱——
吱吱吱——
“诶呀!可算有个人了,不知这位小郎君多大呀?”
夜色中,一红衣女映入眼帘,手捏团扇,表情做作,浓妆艳抹。
半响,见江青曲不回应,女人惋惜道:“诶呀,没想到是个哑巴!不过也没关系了,小孩子肉嫩。”
那人拿扇一遮面,一折,顿时化作原型。
红眼灰鼠,须长半尺,体长一丈,那双血眼在夜中尤其突出,散发淡淡红光。
倒也不是江青曲不想跑,而是他发现一件可怕的事实。
那些花,从刚才起,就悄悄地,无声无息地死死缠住了他的脚和双手!
他试图挣脱开来,但仍于事无补,那鼠妖笑着道:“小弟弟你就别白费力气了,乖乖的,姐姐会让你死的舒服点的。”
正待那妖张嘴袭来之时,一道惨叫声打破了氛围。
“啊——!!!”
江青曲睁开眼,面前的鼠妖瘫倒在地,翻来滚去,痛苦不已。
还有刚才的白衣道人。
黑暗中,他看不清那人,只窥得银光转瞬即逝。
剑已入鞘。
再看去那鼠妖,捂着一肢,已然是被刺中,血流不止。
周围无光,那鼠妖站了起来,破口大骂:“谁!哪个天杀的丧良心的,搞偷袭!”
一道清澈明亮的男音传来:“哦,那,打一场?”
那声音如潺潺流水,平静,悠远。
鼠妖怒道:“打就打!谁怕谁。”
说罢,她竟还真退让开来,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做出一副战斗姿态。
万千萤火来袭,照亮长夜,那妖看清来人方位后,猛地袭来。
待将被咬到之时,那人轻轻一笑。
拔剑,再次入鞘。
血,溅!
那鼠妖掉在地上,再无声息。
落地一刹那,方才缠着江青曲的花松开来,朝那尸体袭去,不多时,那尸体便连白骨都没有了。
这花,竟是拿尸体做养料!
那白衣道人转过身来,借着萤火,江青曲看清了他的模样。
长身鹤立的身板,眼如寒星,唇如桃淡,眉长眼细,是一位容貌堪称玉质金相的男子。
江青曲呆呆地看着他,竟忘了自己明明刚才还害怕这人的模样。
那人看着他,不温不热,半响,他张开嘴唇道:“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这里是幽山。”
他这才回过神,思考一番,道:“我知道,我是来找人的。”
那白衣人哭笑不得,苦笑道:“找人?你知道你现在是在哪里吗?血花场,这里的怪物像你这样的小孩子可应付不过来。”
血花场,顾名思义,以血灌花,骨和肉为料,通常在这一片的怪物大多能化人型,他对书中剧情基本有好几年没再接触,误闯进来也是情有可原。
那人看上去顶多也不过弱冠之年,对他却总是以一种长辈口气,严肃而不失柔:“你要找什么人?我帮你找,我先送你到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