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回到过去的心也在那一刻回来了。
引音尘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灯笼,烛火已经被雨水浇灭了,便在手心处生了一团小火,烘干了蜡烛,点燃了线,于是便又有了亮光。
江青曲摆出了一副迷惑的表情,问他:“你既然会生火,干嘛还带着灯笼?”
引音尘看着他,淡淡道:“因为我并不擅长控火,容易走水。”
两个人继续迈开脚步,湿漉漉的石砖,流着雨水的屋檐,湿了的鞋底,什么都是湿的。
半晌,引音尘开口说道:“我刚才跟你说那些话,想来你也知道你师傅是什么人了,所以你不必为出卖他感到愧疚。”
江青曲心说:“看来这就是他刚才那副样子的主要目的了。”
江青曲答:“我知道了。”
良久,他们走到了一扇大门前,引音尘打开门,他们走过院子,来到一座房子前。
引音尘推开门,江青曲跟着他进去。
只见椅上坐着一个那少年,那少年唇微抿着,见他们来了,望向二人,眼里只剩震惊。
“杨善?”江青曲略带震惊,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看向他。
“你怎么会在……”江青曲话还未说完,就被引音尘轻拍了下头。
引音尘边把他放在椅子边说:“很惊讶吧,这个人呢,原本是我找来陷害你师尊的。”
引音尘边说边坐着一旁的躺椅上,摆出一副悠哉样子,边摇边说:“但是呢,中间冒出来个你,于是呢,现在有两个人了。”
两个人对视着,杨善颤抖着身子,开口道:“青曲……你听我、听我,解释。”
江青曲看着他的模样,心里怒火燃烧着。
本来自己一个人就已经很难办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人,更是雪上加霜!
引音尘笃地拿起桌子上的一个鼻烟壶,朝一扇窗户猛然扔去。
“啊!”窗纸破了一个小洞,三人朝洞外看去只见一个男人捂着头,手上流着血。
引音尘飞快地起身,推开了门,把那人一提,提到了房里,又迅速关上门。
至于那个小洞,他拿了个花瓶堵住了。
引音尘活动了下手腕,然后又躺在躺椅上,恢复了那般悠闲姿态。
男人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身子。
引音尘问他:“我明明吩咐过,不然别人进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那声音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抵在脖颈处的刀,冷冷的,可能下一秒就会粘上滚烫的鲜血。
男人惊恐地说:“我……我……”
他问道:“谁派你来的?”
男人拼命压制住哭泣,说:“大人!没人派我来,我就是来这里巡逻,无意到了大人您这里。我刚到这里,大人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人这一回吧!”
引音尘起身离开躺椅,走到他面前蹲下,微微一笑,冷声道:“如果你不想现在死,并且你的家人也死的话,现在,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男人顿时给他磕了好几个响头,边磕边说:“是王大人派小人来的!小人也是迫不得已,还请您宰相肚里能撑船,放过小人这一回!求求您了!”
引音尘抓住他的头,男人强撑着情绪,不让眼泪掉下来,引音尘柔声说:“你家在哪里?家里有几口人?家里什么情况?”
男人如实回答:“回大人,小人家里四口人,我和我媳妇爹娘都死的早,一个男娃,一个女娃,我媳妇说自己最近老是吐,可能马上就是五口人了……家里勉强能吃饱穿暖,还望大人饶小人一命,您好人有好报……”
引音尘笑言:“我送你回家。”
说罢,他抓着男人的头的那只手用力一抓。
砰!——
男人的头,竟像一个从高处摔下去的西瓜一样,裂开了!
引音尘在裂开的那一瞬间,用一边袖子挡住了喷向江青曲他们那边的血。
引音尘又坐回了那张躺椅上,带着笑意说:“待会我会让人把他的尸体扔到河里,等人们发现的时候,早就泡的不成人样了,到时候就说夜里巡逻没注意,掉进河里了。”
他看向还活在刚才那刻的二人,道:“学着点,以后可能用上。明天会有人在通知他家的时候给他家送钱。”
他又坐回躺椅,淡淡地说:“没想到我信任的那几个手下,也背叛我了。”
他有一会没说话,过了这一会后,他说:“我找人送你们回去休息吧。”
江青曲和杨善走在路上,身后是两个守卫在跟着。
杨善途中想说些什么,却又收回去了。
他们来到了有一张很大的床的房间,守卫的意思是让他们两个住同一间房间。
江青曲还未从刚才那足以令他一辈子无法忘掉的画面里缓过来,顿时,他瘫倒在床上。
他拿起被子,用被子紧紧抱住自己,紧紧拉着被子,害怕露出除了脸以外的地方。
他背对着杨善,杨善在他旁边,他抱着被子,身子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