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李大婶跟老伴连连打着哈欠,昨天全家简直翘首以盼,生怕周景年回来时家里没人,她一整天都没出去,一直在家里搓草绳。
努力按耐住激动的心,一直到晚上才听到隔壁传来动静。
她跟老头当时一直在院里打扇,刚站起来就被儿媳劝阻这么晚了,不如再等上一天,让周家兄妹好好休息。
还未亮李大婶夫妻就醒了过来,老头去查看田里有没有人偷水,李大婶则是在厨房煮疙瘩汤,拿盐时,她看着柜子里那一点点猪肉,咬咬牙切上一部分放进去。
儿子李大牛也醒了,站在厨房门口看到母亲切肉,揉了揉眼睛,又走到院子里看着太阳是从东边慢慢升起的。
“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块肉都要放臭了,娘终于舍得吃了。
李大婶直接一铁掌打在儿子头上:“你给俺去景年家门口等着,他要是醒了,你就叫他来家里吃饭。”
李大牛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原来是要喊周家来吃饭,怪不得舍得放肉了,他内心腹诽着,但是还是不敢耽误事情,飞快跑去了隔壁。
周宁被从窗户处映射的光晃醒,系统都已经从门口的狗洞里钻出去了,她看了一下还在睡觉的兄长,打算自己在门口练习一下大字。
李大牛到院门口时就跟周宁打招呼:“周宁,别玩泥巴了,喊你哥去俺家吃早饭。”
听到大牛哥说自己在玩泥巴,周宁不高兴的噘着嘴解释:“大牛哥,我没玩泥巴,周宁是在写字。”
她的棍子还是她亲自挑的最直的竹子,让兄长帮忙削出一个尖尖头方便写字。握住的那头,也被她自己磨平了。
才不是别的小孩玩的泥巴棍子,兄长说了,这是她的尚方宝剑。
大牛想到自己儿子也经常拿泥巴捏菜给他吃,他点点头,敷衍的认错。
“大牛哥错了,你去把你哥喊醒。”
她听到是喊兄长起来,也没抓着大牛不放,放下手里的棍子就去了。
二人到李大婶家时,早饭已经被端上桌。
看到碗里还有些肉沫,周景年感到意外,他知晓大牛来喊他吃饭,是为了豆角一事,只是没想到他们家会在舍得放肉。
周景年尝了一下面疙瘩,里面带有一些咸味,并且带有一点嚼劲,只是里面这个肉的腥味不小,感觉已经有段时间了,连带着汤也有一股味道。
他抬头看到周宁微蹙着眉拿着勺子在里面慢慢搅动,明显也是尝出来了,刚想开口让她倒自己碗里。
周宁却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端起碗就开始飞快划拉进嘴里,勺子划拉碗沿的声音十分急切。
而旁边李大婶一家吃的津津有味的样子,李大叔还在嗦着碗底。
一吃完就把碗重重放在桌上,看到周景年已经慢条斯理的吃完了,不由松口气。虽然她这两个月跟着吃的饭菜都很好,但是粮食还是非常珍贵的,还好兄长没有浪费。
“景年你们就吃完了,婶娘再给你们添一碗。”李大婶看周宁狼吞虎咽的架势,立马提出锅里还有。
“不用了。”周宁和周景年异口同声的道,话音落下都看了对方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旁边的小孙子立马伸出自己的木碗:”奶奶我还要。”
吃吃吃,就知道吃,转世为猪算了。李大婶心里骂着孙子,面带微笑的添了一碗,将孙子赶到一边去。
看到李大婶焦躁异常还在努力忍耐的样子,周景年也不卖关子了,
“婶娘,成了。”
李大婶蹭的一下站起来,激动的看着他:“那接下来是?”
李大婶夫妇屋里将周家兄妹拉到屋里,没开口,目光炯炯的看着周景年。
“婶娘,自我们兄妹俩来到李家村,你们就对我俩多有照拂,接下来我说的你们可必须保密,如果传出去就会一直被有心人惦记。”
李大叔听到他这样说就知道这豆角能赚的肯定不少,他们连连发毒誓,不会告诉家里任何一个人。
“婶娘,镇上的赵家要,”他顿了顿,把跟赵有财定下来的细节都提了出来,“他会收下我们村一千斤酸豆角,按三十文一斤的价钱。”
既然打着李家村的名字,价格早晚都瞒不住,不如多让一些利给李大婶家,自己清闲些。
李大叔惊叫出声:“娃子,你莫不是在诓俺,如今大米还是九十文一斗,这豆角怎能卖的和猪肉一个价。”
他在李家村土生土长了一辈子,在他小时候李家村也好过一段日子,当时村里还出过大官,但是后面不停的天灾人祸,村里的人才越来越少。
在五年前他们水稻还是一年一季,一到冬天大家都很难熬,镇上老人小孩饿死是常事。直到五年前京城里的老爷就任德阳县令,考察完他们这里的农田,通知村长去县里学肥田的方法,那年村里开始增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