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扇"啪"地收拢击掌,"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星星突然压低嗓音凑近天幕:“君后就是比昭武大帝大,至于大多少,不知道!”星星两手一摊开,表示,我也不知道!
洪景帝摩挲着光秃下巴的手突然顿住,看来还是要扩大范围了......
“为什么说白念呢,有为啥介绍这么详细呢?”星星低沉的嗓音裹着笑意:“我可没跑题啊!我讲的啥,强取豪夺么?这个昭武大帝能强取豪夺,这君后难道不能跑吗?”
"强取豪夺?恩?"星星扇子猛然敲在另一只手上,"昭武大帝既敢折鸾凤翅,就该料到金丝笼迟早要漏风——医圣白念撕的哪是皇榜,分明是困龙锁上的活扣!?”
“医圣白念是助君后逃跑的助力之一,也引起昭武四大案之一......”星星摩挲着竹骨折扇上的白玉药杵扇坠:“昭武三年,白念撕皇榜奉诏入宫侍疾。白念揭的不是皇榜,是困龙锁上的活扣。”
【昭武三年惊蛰,皇榜金箔在寒风中簌簌作响。
白念裹着鼠灰色大氅立于暮色中,指腹抚过"帝王一诺"的字样,皇榜上“帝后病笃”四个金字扎得他眼眶生疼,那个鲜衣怒马、惊鸿一瞥的少年郎,竟成了困在深宫的君后。
药香混着朱砂味钻入鼻腔,枯叶扫过他腰间褪色的药囊,当年藏炊饼的油纸仍泛着麦香。
"揭榜者何人?"
禁军铁戟交错成网,戟尖寒光映出他蒙面巾上的黢黑药渍。
白念扯下面巾的力道惊飞了皇榜边的寒鸦,露出左颊脸上的黥刑刺青——正是替叛军将领续接断臂时烙下的旧痕。
金銮殿龙涎香浓得呛人,白念跪在蟠龙柱阴影里,袖中药杵硌着膝盖。昭武大帝的玄色龙袍扫过丹墀,带起的风掀开他随身携带的《疫症手札》,泛黄纸页间抖落的砒霜粉在地砖拼出"当归"二字。
"一诺?黄金万两"帝王指尖叩在紫檀案,震得青玉脉枕微微发颤。
"为太医院藏书阁。"白念仰头直视龙颜,袖中银针抵着腕间旧疤:“也为帝王一诺。”
长秋宫内药香漫过蟠龙纱幔,白念的银针悬在君后腕间三寸。忽从药囊夹层拈出干硬的胡麻饼粒,饼心朱砂点的双鱼纹已褪成浅红:"殿下可还记得建元七年腊月初八,您当时救的小乞儿?"
窗外忽起惊雷,春雪裹着雨点砸在琉璃瓦上。】
“建元七年......”青云观主看着天幕中那抹渐行渐远的茜色残影,心里咯噔一下,青玉茶盏在石案上绽开蛛网裂纹,恍惚望见双重幻影。
檐下那袭素白鹤氅被暮色浸透,却在他的瞳孔里烧灼成数年前猎猎翻卷的茜色狐氅——彼时少年郎策马踏碎山门积雪,冰魄剑穗上七枚铜铎正震落梅梢新雪。丹炉迸溅的赤星烙在他扬起的狐氅上,像极了塞外将士饮血酒时抛向苍穹的火把。
记忆中的清啸刺破时空,檐下铜铎突然发出金玉相击的脆响,这声音数年前总会被剑啸盖过。
"师父看好了!"
少年反手削断檐下铜铃,剑气裹挟着碎雪在暮色中织成金红流霞。被斩落的灯笼化作火雨坠向人间,他立在满庭灼灼明光里大笑,发间茜色丝绦缠着昆仑雪魄与江南杏花香,"弟子要这剑意响彻九霄,照破山河万古长夜!"
而今满庭霜华吞尽余温。而今那袭素白鹤氅静静立在那株被剑气削去半冠的桂树,年轮里还嵌着当年惊飞的寒鸦残羽。
夜风卷起他垂落的银丝绦,月光在霜色鹤氅上淌成冰河。
观主抬手抚过石案裂纹,忽觉指腹触到丹炉余烬的温度——那年惊鸿照影的剑光里,少年琥珀瞳中跃动的火焰曾将三清殿前的积雪融作春溪。此刻,而今却在他睫羽凝成霜雾,将琥珀瞳仁淬成映不出星河的冰灯。
星星展开了扇子,给自扇了扇风:“建元七年那场大雪埋了多少枯骨?君后随手抛出的炊饼,落在小乞儿眼里就是续命金丹。可这滴水之恩——”扇子猛然合上:“在白念心里沤了多年,早成了蚀骨的鸠毒!”
“这君后自是不记得,可能对于君后而言,不过日行一善罢了。”星星突然转过十八骨折扇,扇面陡转露出半阙《饿鬼道》工笔画,蒸腾热气里赫然显现森森白骨。
“可那日白念咽下的何止炊饼?分明是吞了锁魂钉,把三魂七魄都钉死在报恩碑上!”
"后来他以命为火把,硬是在君后逃亡路上烧出三十里长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