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宙斯的指尖勾着海王冠的珍珠,粼粼波光映得塞冬瞳孔刺痛。浪涛在礁石下撞出雷鸣,海妖们的吟唱愈发凄厉,像是千万根银针扎进男人的太阳穴。
“你连自己的王冠都认不得了?”宙斯凑近他耳畔,呼吸烫得惊人,“还是说……你更想让我亲手给你戴上?”
塞冬猛地挥开他的手,踉跄着跌进湿冷的沙地。海王冠“当啷”滚落,宙斯却笑得更欢,靴尖碾过男人撑地的手腕:“哥哥,你现在的眼神,和当年被我折断三叉戟时一模一样。”
疼痛让塞冬清醒了几分。
破碎的记忆如涨潮般涌来——奥林匹斯山巅的鏖战、哈迪斯漠然垂下的冥戟、墨提斯织就的预言金网……最后定格在宙斯踩着他胸膛,将葡萄酒灌入他喉咙的画面。
“想起来了?”宙斯蹲下身,金瞳燃着餍足的火,“你输给我的次数,可比海蛇蜕皮的次数还多。”
塞冬突然抓住他的脚踝,借力翻身将神明压进浪沫。咸涩的海水灌入宙斯衣领,他愣了一瞬,随即笑得浑身发颤:“这才对!我的哥哥就该是咬住猎物咽喉的鲨鱼,而不是——”
话音未落,塞冬的拳头已砸在他鼻梁上。
2.
阿波罗站在云巅俯瞰这场厮斗,弓弦勒得掌心渗血。厄洛斯啃着苹果飘到他身旁,汁水溅了光明神一脸:“赌不赌?宙斯挨十拳就会动真格。”
“他舍不得。”阿波罗盯着塞冬染血的指节,“就像你舍不得射那支真心箭。”
厄洛斯的笑容僵在脸上。少年突然将苹果核砸向海面,炸开的浪花惊散了盘旋的海鸥:“你以为我是你?得不到就发疯囚禁?”他指尖凝出金箭,箭尖却颤得厉害,“我要是真想……早把他变成痴恋我的蠢货了!”
阿波罗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两支金箭“咔嚓”相撞,爱神的箭筒倾泻出漫天流火:“你不敢,因为你比谁都清楚——他的‘爱’是穿肠毒药。”
3.
塞冬的攻势在第七拳时滞住。宙斯掐着他的腰撞上礁石,背后棱角割得皮开肉绽。神明舔去唇角的血,掌心抚上男人剧烈起伏的胸膛:“打够了?现在轮到我了。”
金雷劈开浓云时,塞冬以为自己会死。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没有降临——哈迪斯的黑袍如垂天之翼罩住他,冥戟截住雷霆,在沙滩犁出焦黑的沟壑。
“大哥也要掺和?”宙斯眯起眼,指尖金芒吞吐,“别忘了,当年是你亲手把他送进转世。”
哈迪斯沉默着将塞冬护在身后。
男人攥住冥王衣摆喘息,突然低笑出声:“你们争来抢去……问过我要选谁吗?”
三道目光倏地钉在他身上。
4.
命运纺车的嗡鸣穿透云霄。莫伊莱坐在星轨交织的网中,银剪擦过塞冬虚影的脖颈:“可怜虫……你以为有选择?”
金线猝然绷紧!塞冬浑身痉挛着跪倒,喉间挤出破碎的呻吟。宙斯趁机将他拽进怀里,哈迪斯的冥戟却已抵住神王咽喉。
“放开他。”冥王的黑袍无风自动,彼岸花在沙地绽出血色。
阿波罗的箭矢破空而至,厄洛斯却甩出爱欲织就的罗网。
四股神力撞出混沌的漩涡,塞冬在风暴中心仰起头,看见命运女神们讥诮的唇角。
『看啊,』她们的金梭穿透他的心脏,『羔羊还在妄想自己是牧羊人。』
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