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光弧劈开混沌，钟情箭贯穿波塞冬左胸的刹那，阿波罗的日炎箭同时洞穿宙斯心口。

“你疯了吗！”厄洛斯尖叫着去抓箭尾，“这是弑神箭！”

“是共生箭。”阿波罗抹去唇边溢出的金血，“箭矢相连……他痛一分，宙斯便承十分。”

波塞冬踉跄着跪倒，眼前闪过零碎画面：宙斯在轮回镜前剜出神格、哈迪斯为改他命数自囚深渊、厄洛斯将痴心箭折成两截……

“你们……算计我？”海神攥住心口箭矢，却发现根本无法触碰——那箭竟是虚影。

墨提斯自虚空显现，智慧之眼流出血泪：“是你亲手写的剧本……在你重生那日。”

6.

记忆如毒藤绞紧心脏。波塞冬看见自己跪在命运纺车前，发狠地将金线缠上脖颈：“我要权柄……要他们痛……要这该死的爱都焚成灰！”

莫伊莱的银剪悬在他头顶：『代价是遗忘。你会憎恶所爱，渴求所恨，直到真心箭锈蚀成灰』

原来重生是场作茧自缚的骗局。

宙斯咳着血爬到他身侧，指尖嵌入海神淌血的箭伤：“现在懂了？我们都在你的剧本里……”

波塞冬突然暴起将他按进地裂：“那就演到落幕！”

7.

亚特兰蒂斯在崩塌。

哈迪斯坐在沉没的珊瑚王座上，看厄洛斯哭着将金箭残灰撒入海沟。少年神格正在碎裂，爱欲权柄化作泡沫上浮。

“救他……”厄洛斯拽住冥王黑袍，“你知道怎么斩断共生箭！”

哈迪斯望向天际缠斗的身影，冥河水在掌心凝成匕首：“因果反噬需要祭品。”

厄洛斯夺过匕首捅进自己心窝：“拿我的爱换他的自由……够不够？”

8.

波塞冬的戟尖抵住宙斯咽喉时，血月正吞噬最后一线银辉。神王心口的共生箭突然碎裂，阿波罗的日冕车自云端坠毁。

“你赢了。”宙斯笑着握住戟刃割破喉咙，“把我的血涂在王座上……这样就算死……”

海潮吞没了尾音。

波塞冬站在废墟中央，看哈迪斯夺去厄洛斯破碎的神魂，看墨提斯将智慧之眼沉入冥河，看阿波罗的金弓锈成尘埃。

掌心宙斯的血还在发烫，他忽然想起那个被囚禁的凡人塞冬——原来最脆弱的，从不是凡躯。

9.

命运纺车在灰烬中重组。莫伊莱将银剪递给波塞冬：“要剪断重生之线吗？这次没有代价。”

海神凝视着线上串起的众神残影，突然将银剪掷入深渊：“留着吧……好提醒我……”

“所谓征服，不过是另一种臣服。”

血月彻底湮灭那刻，波塞冬听见虚空传来塞冬的嗤笑——那凡人竟是他斩落的怯弱与渴爱。

亚特兰蒂斯响起新的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