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波塞冬的吻裹着血腥与咸涩，像一场蓄谋千年的海啸。

宙斯的脊背撞碎神殿穹顶，星辰碎片如泪滴坠落，却在触及海神银蓝发梢的刹那凝成冰晶。

“你总学不会闭嘴。”波塞冬掐着他的下颌抵在断柱上，三叉戟贯穿神王右肩钉入石壁，“这副狼狈样……倒是比戴王冠时顺眼。”

宙斯喘息着笑，金瞳映出海神背后悄然汇聚的雷云：“哥哥不如猜猜……我拖延的这半刻钟，够不够哈迪斯拆了你的海神殿？”

浪涛声骤歇。

2.

亚特兰蒂斯的珊瑚城墙正在坍缩。冥河黑水腐蚀着珍珠穹顶，哈迪斯站在骸骨堆砌的祭坛前，脚下蔓延的彼岸花啃食着波塞冬的神纹。

“大哥也要趁火打劫？”波塞冬的分身自浪沫中浮现，戟尖挑起冥王的下巴，“还是说……你终于肯承认嫉妒我？”

哈迪斯握住戟刃划破掌心，漆黑神血渗入海潮：“你烧了命运纺车。”

不是质问，是宣判。

波塞冬的笑凝在唇角。冥河水突然倒卷成漩涡，吞没了他的分身——也吞没了哈迪斯未尽的话。

“你以为挣脱枷锁……就真是自由了？”

3.

厄洛斯蜷在爱神的贝壳床里，数着窗外被染红的海月。

阿波罗推门进来时，少年正把金箭残骸拼成歪扭的心形。

“他熔了你的箭？”光明神弹指点亮穹顶的明珠。

“我送的。”厄洛斯将碎箭按进心口，蓝瞳泛起雾色，“三百年前他战败坠海，我偷偷把‘痴心箭’塞进他铠甲……可惜箭锈了，他也疯了。”

阿波罗忽然拽起他手腕：“跟我去奥林匹斯山。”

“找死吗？那对兄弟正在拆神域！”

“所以要趁乱……”阿波罗指尖燃起日炎，烧穿厄洛斯藏箭的暗格，“把当年没射完的‘钟情箭’补上。”

少年盯着那支缠绕情欲藤蔓的猩红箭矢，突然打了个寒颤。

4.

宙斯挣断三叉戟跃下云层时，波塞冬正捏碎最后一块命运纺轮。金线崩裂的脆响中，墨提斯的预言网兜头罩下——

『海皇将于血月之夜溺毙于爱欲』

波塞冬嗤笑着撕破金网：“老套。”转身却撞进哈迪斯的怀抱。

冥王的黑袍裹住两人，波塞冬嗅到塔尔塔罗斯深渊的硫磺味：“大哥什么时候成了墨提斯的狗？”

“你烧毁命运纺车，因果反噬会吞了亚特兰蒂斯。”哈迪斯扣住他后颈，指腹擦过腺体处的旧疤，“停手……趁还能回头。”

波塞冬瞳孔骤缩。那是提丰之战留下的伤痕，当时哈迪斯的冥戟离他咽喉只差半寸。

“你果然还是……”海神怒极反笑，三叉戟悍然刺穿冥王腰腹，“优柔寡断的废物！”

5.

厄洛斯的箭就是这时射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