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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追击队】因塞恩狂欢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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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概率微妙的控制在一条线上,在自己无法输掉的同时,令对方也无法死去。死去。是的。二次死亡。再度谋杀。在上层区非自然死亡的人都会来到这片应许之地,用手中的筹码赢下更多的筹码,最终换得自己想要的。他们此番是代表公司前来清算债务的,但……人命也算资源吧。砂金用这一理由飞速说服了自己,再继续投身赌局。

雾气愈发浓郁。托帕的基石散发出宛如琥珀王圣体般的辉光,为晕头转向的她开辟一隅天地。她忽然想起自己的故乡,那颗污染严重的星球迫使每个人带着呼吸机生活,污浊的烟气遮蔽原本澄澈的天空。她蹲在废弃的工厂外面,看见一株野草开出细碎的白花,然后春去秋来,又结下满串草籽。只是来年,它不会再开花了,也不会再结果。一场酸雨轻而易举的毁了这些,严重的污染带走了她亲人的性命,幸好父母尚且在世。她这样懵懂的明白了生与死,跌跌撞撞在雾中走了许多年。卡卡瓦夏也许是真心实意在仿徨爱与死的关系,而叶琳娜心知肚明,却不敢点破这一切。

教授不愧是我们三个人里最有学问的。她莫名其妙冒出这么一句。家境富足、教育良好的学者养出了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众生迫不及待交口称赞他是个高尚的人,维里塔斯也不过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所以他与两位公司的职员做了朋友,见证他们走上战略投资部总监的位置,依旧惯于冷脸训斥他们,在托帕和砂金感到困惑时做出解答。

那么。维里塔斯,你到底在哪里?叶琳娜用尽全力往前一扑,终于踏上螺旋台阶的最后一级,迷雾在须臾呼吸间消散。保持一个秘密的最好方法就是让它永远作为秘密。原来如此。托帕紧咬牙关,感觉身体都在发颤,「存护」基石的力量环绕在她周身。这颗星球的人们并不知道什么叫作星神,但意识到这样的结构能最大化约束这件奇物——资料上并未被记载的,属于「神秘」这一命途的,一件奇物的力量。毕竟与迷思相关,公司对此不知情倒也合理,好在基石真的护住了她。

托帕听开拓者分享过天才俱乐部那几位研发的模拟宇宙中的奇物图鉴,其中「楼梯上的水母」色泽因其过于流光溢彩,被账账拱了好一会。这也是她能立刻反应过来这座塔的结构与眼前这件奇物之间关系的理由,一团不断变换着形态的雾。

实在感谢公司研发的,用以存放基石的装置。托帕石悬在叶琳娜掌心之中,不断为她驱散扑上来的迷思之雾,直到这件奇物被妥帖的锁进匣子。

她拎着匣子,急匆匆冲出塔外——托帕来得实在太急,没带伞,做好了被浇个浑身湿透、变成落汤鸡的下场。出乎意料的,干燥的、温凉的夜风吹拂过她身前,没有半分雨水的潮气。可是,怎么会?她望着流光溢彩的城市,站在原地踟蹰,直至收到一通来自拉帝奥的来电,对面雨声如瀑。

那一瞬间。只需要一眨眼。托帕身上分明是松爽舒适的,她却察觉到从四肢百骸蔓延开的、湿漉漉的体验。她想起自己忘掉什么了。「翡翠」给她的情报中,明确指出了,这颗星球从未降雨。

“维里塔斯!你——”

她话音未落。

“我听见了,别急。这场雨是真的。”

维里塔斯·拉帝奥还撑着那把伞,和砂金见面时的那一把。那个赌徒应该不知道,自己与他见面的时候,他看起来到底是什么模样。一个bug。扭曲的、斑斓的色彩闪烁,仿佛与身后赛博朋克的都市相融合,明天就能换上义体去当巡海游侠向奥斯瓦尔多复仇了。教授看见所有坠下的雨水在瞬间停滞,然后向着天空升起,宛如一场朝圣。

托帕:我要交罚款吗?

一路狂飙赶到下城区的高管忧心忡忡,拉帝奥教授对着她的基石匣子敲了一敲,这才跟托帕解释起来:这颗星球并非不会下雨。人们能够感觉到的雨,是迷思之雾的假象,而真正的雨,又被它掩盖过去了。叶琳娜消化了一会,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维里塔斯,它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呵。教授冷笑。你真该看一眼当时那该死的赌徒是什么样的情况。托帕眨了眨眼,维里塔斯只有在被这人气到或对外掩饰关系的时候才会这么喊卡卡瓦夏。砂金又干了什么缺德带冒烟且丧尽天良的事,把她的蓝莓乳酪小蛋糕给搞成这样了?

拉帝奥一眼就知道她没听懂,于是拿出课堂上对学生的耐心给好友解释:【翡翠】给的情报没出错,但这颗星球的情况比较怪异。下层区的赌场能赢来一切,这是「欢愉」命途那件我们已知的奇物的能力,但我们此时此刻身处的地方,只有挣扎求存的人。为什么非得要死一遭才能进入赌场?这玩意看起来简直是为那个赌徒量身定做的陷阱……过两天给他排个心理辅导。只有在上层区被迫「非自然死亡」,才能去到那个所谓的隐藏地图,因为他根本不在这。明白了吗?叶琳娜。

噢……哦!托帕明悟过来。这是公司的情报信息网里不曾存在的「神秘」命途奇物的效果,它能影响人的认知,自然也能伪造死亡。砂金是这片宇宙最后一个埃维金人,身上有「秩序」太一的力量,绝对早就察觉了这种影响,不管怎么说,肯定是他们三人里的第一个。不怪道维里塔斯这么生气,为了验证一个情报里完全没出现过的东西以身涉险,将自己的性命置于天平之上。翻大车了啊,我亲爱的卡卡瓦夏。叶琳娜忍不住偷笑。

她此刻心情轻松,因为教授一定有解决办法。果不其然。教授说:这颗星球的天气,是依靠上层区的装置调控的。托帕从善如流的接过话:有迷思之雾,我们可以改变这里的天气,让它下雨。

说干就干。二位好高的行动力。砂金暗自深吸一口气,头一次觉得是不是赌多了,都把自己逼出幻觉来了。这一局他不能输,但也不能赢,眼前人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那般岌岌可危。他手边的筹码堆积如山,其中最亮眼的几枚写着:漂亮的容貌、口蜜腹剑的天性、多情浪荡的骗子。金发高管将他所有的手牌甩出去,确认了这不是梦。

教授——托帕——。他拖长了声音。砂金将杯子里的香槟泼在木地板上,丝毫不去考虑这是否会让它遭受损坏。透过这片水幕,他看到了两位好友的脸。雨果然是媒介。他微笑起来。很巧,他这颠沛流离的前半生,也算和雨称得上一句老朋友了。降生之日的赐福,族人尽失的卡卡瓦日,每一场雨都意味着一场诀别。你们要放弃我了吗?

维里塔斯冷着脸,打断了他的自言自语。他看起来很想戴石膏头,但最终还是没有那样做。他只是在叹气:放手一搏,赌徒,用你引以为傲的好运。相信我,没人能死在这场梦里。拉帝奥的声音跨越时间和空间,在虚无令使惊天动地的一刀下,与面具之后的砂金狭路相逢,并正中眉心。

可惜在场无人行于「终末」的命途。

叶琳娜的神情比维里塔斯轻松,看起来还是笑眯眯的模样,甚至有闲心调整一下账账歪了千分之一的蝴蝶结。那双眼中含着寰宇,与最后一件埃维金人的活体标本对视,她像在描述一只蝴蝶。

:砂金——卡卡瓦夏。

:等你回来,我就还你帽子。

:不听话的下场?

:等我把你的墨镜塞进骨灰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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