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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逐梦大都会】假性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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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星期日未必是要太一复活,他只是认可「秩序」的理念,也不算同谐的叛徒。啊……不过在家族的眼中,他所犯罪行已然深重至极了吧。蒙着眼睛的拾人牙慧,自以为行走在真理的路上,睁开双眼的将真理视为树上的果子,而并非高山仰止的神灵。但。维里塔斯。你将真理视为风,将它当作必不可缺的空气,而有的人把自己看成一条鱼,执意在水里生活。所以……你的痛苦之始。

当一个人试图和另一个人有联系的时候,就注定会收获鲜花、欢乐与阳光,还有痛苦、悲哀和绝望。这是在某种意义上注定的。更何况,我与兄长交上了截然不同的答卷。知更鸟对上星那双灿若明日的金瞳,神情比她眼眸的色泽更为平静。

他选择了「秩序」,而他爱我,我便独留原地不得出。可是。「同谐」的教义是什么?真的有人人幸福的世界吗?是,我坚信的一切只是海市蜃楼,这点我从来很明白。理想国是存在的,可实际上……我并不喜欢。我想要一个众生各有其位的世界,那么灵魂注定姿态迥异,无法做到完全的平等。梦外的花,如此鲜活、这样真实,不是永远于幻想乡静驻的深潭。当所有的愿望都实现的那一日,水便停止了流动,意义也就不复存在。

所以……你知道砂金是「秩序」的后裔?开拓者这样问她。知更鸟点了点头。只有我能打开兄长收起来的某些笔录,也许除了歌斐木先生之外,他也想要一位平等的合作者吧。并非他这些年来的引路者,也不是被他庇佑在羽翼下的臣民,尽管现在看来,高管先生「存护」的意志很坚定呢。

是这样吗?后来星拉着三月七向黄泉求证,「虚无」的令使小口咬下碟子里的点心,是和清甜奶油结合的恰到好处的桃子味,她抬起眼。眼中那轮黑日宛如IX的化身,叙说古往今来无数凭吊之人都不敢往此处看一眼的绝望,那是探寻真相者的埋骨之地。她是背负着整个往世文明重量的守墓人,是高天原与出云这两颗星球的活墓碑。却依旧微不足道。在这片冰冷又宽容的宇宙中,一介凡人肝胆俱裂的挣扎,也不过浮灰似的雪泥鸿爪。哪怕她拥有了令使级别的力量,依旧无法挽回将倾大厦。生非来处,死亦不是归途。后来她同砂金闲聊过三两句,无意冒犯他人,探听太多过往,只是对方似乎也不甚在意。开拓者曾借过他和他们的眼,心中比谁都清楚这些人的挣扎。

茨冈尼亚的荒原吹过长风,那里早已没有了能歌善舞、赞颂地母神的埃维金人。尔后,它轻轻落在「虚无」化身的黑日之前,最后的出云人为来者答疑解惑。她没有信仰的神明,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这柄足够锋利、可以斩落美梦帷幕的刀。无船渡海,亡魂常伴,没有来处之人,也不曾拥有归途。黄泉回答两位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尤其是星):而他是有归处的人,你已经见证他的过去了。他的所求和归处并不相同,不是任何一位神灵。砂金……他可以有毁灭一切的意志,也或大肆嘲笑这个世界,最终选择在「存护」短暂停驻。

短暂的。流萤没能从「翡翠」那里拿到自己想要的事物,却也到底了解一些别的东西。她望着如今一无所知的故人,心情平静如水,眼中是瑰丽至死的霞光。说来神奇,也许是命运冥冥之中注定的,他们这些穷途末路之人,总有一双美丽的眼睛。不知是新生的礼赞,还是将死的祷歌。那都已经不重要。她是在买了给卡芙卡的礼物和橡木蛋糕卷之后才来的。好吧,也许这种口味真的很奇怪,但我的确很喜欢。总会有同道中人的。

就像对蛋糕喜好的选择这样,人的就是在不同的岔路口作出选择,最终完成你一生的故事。但更多时候,人们往往没得选,命运手持刀锋恭候已久,无论穿心而过,或是斩下头颅。结果同样。

而砂金。他们【石心十人】,在不同的情况作出了同样的选择,于是短暂行过一程。那片野心的空洞亟待填满,基石只能稍作满足,总有一日滑入深渊。流萤看得明白,翡翠字句皆出自真心,这是他们的路。她说:「血肉孱弱,而我心坚如辉石。若非如此,则『存护』之道无以立足。」

石心十人的塑料友谊真是坚不可摧。流萤说到这连自己都没忍住笑了一下,漂亮眼睫弯起来,却依然透露出隐隐锋芒。合格的战士不会在任何人眼前放下防备,除了队友——事先声明,前队友不算在内。开拓者看得出她的态度,并对此毫不介意,你总不能要求别人在和你仅有几面之缘的情况下相见恨晚痛哭流涕,试图当场义结金兰吧。

通过她所见到的,和他人口中拼凑的故事,星终于勉强看清了全貌的一角。奈何悲痛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最多只是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开拓者没有冠冕堂皇掩饰意图的打算,初生不过一年的星核精从来通明澄澈,不明白为何这世上有人将刀剑对准彼此,有人独身承载曾经存在过的文明重量。但她明白痛了应该流眼泪,有人去安慰对方。所以她嘴唇一张一合,只是说:我在听。

平心而论。她并非「记忆」的信徒,也不是「智识」的求索之人,作为「开拓」的行者,更像一位过客——也许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又或轻盈离去云无留迹。她的同伴们都是不一样的人,于是星听了很多故事。持明是「不朽」的后裔,而祂已然合道死去,「繁育」塔伊兹育罗斯因背叛命途而亡。星感到疑惑:那么,人们追求并信仰星神的意义是?姬子回答她:你我所选择的这条路,已经给你答案了。在结局之前,人们还能做的有很多,而结局之后,也未必就是一片空无。

关于这点,黄泉和她聊得很愉快。作为一名行走在「虚无」命途上的自灭者,尽管此人并不是混沌医师,也在尽力救治其他即将坠落的人。此番公司找来为砂金诊疗的人,正是她在旅途中所结识的好友,听说她自称巡海游侠,悄摸看了一眼波提欧,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奶牛猫愤怒的喵了一声,还是他宝贝的叮嘱了两句:那名公司狗可是我暂时的盟友,你真能治好不?我这话不是在怀疑你的医术,哎呀,就是能找到个和我狼狈为奸、不对,里应外合。算了,反正你能治好他的问题的话,就太好了。我没什么别的可说了。

黑天鹅微妙的沉默了一下,她之前探查过这人的记忆,知道波提欧是真的在尽力不带坏还算是小孩的开拓者了。但这个场面就真的,很有喜感。

难不成走【巡猎】命途的,不是自身文学涵养很高,就得是文盲?帝弓司命是否能以光速炫七个轮椅暂且不提,但再说下去,砂金能把他用筹码砸到坐轮椅。这话当然是玩笑,只波提欧懂得何为点到为止,他并非看不明白眼色的人。再退一步,同为奥斯瓦尔多灭族爱好的受害人,他也不打算让自己和他扯上太多关系,对双方都麻烦。

来自流光忆庭的忆者看得明白,她只是暗自叹了口气。他们这群人因为不同的理由汇聚在匹诺康尼,机缘巧合解决了同一个问题,但因为选择的命途和信仰的星神各不相同,观念总归有差。有什么冥冥之中将一切串在一起,这是比她在忆质深海中没能捞到的残骸,还要珍贵万分的宝物。

身为忆者,黑天鹅有一位罹患失忆症的母亲,于年少的她而言,每份记忆都是稀世奇珍。生命是迂回曲折的迷宫,除了记忆,我们一无所有。直到她的亲人死去,她才意识到这句话相对而言的绝对正确。她曾经见证过荒原一片叶梢滑落的垂露,一块残破的砖石以前被砌在红炉之中,也做过粗粝的小石子。她并非「焚化工」,并不会扭曲和销毁万事万物留存过的证据,但对记忆自有一套独特的美学,那是坚定不移、不会改变的。

很偏执。但踏入命途的人都是疯子。这话说的有些颇为一概而论,仔细想想却也不乏有些道理蕴含其中。命途是某一概念延伸到极致的定义,星神是在上面走得最远的存在(也有可能只剩祂一个了,比如毁灭和繁育),而人是复杂的、多面性的,他们可能适应很多命途。但当人们选定了自己的路,就是将最重视的那一面作为此生永不动摇的目标,路过谁见了不说一句这是真疯啊。

信仰星神也好,认可理念也罢,本质上还不是一条路走到黑?那是命途行者注定的此生所向,最锐利的轻薄刀锋。可到底,人非草木。凡人有心就会被外物影响,再所谓不动不惊,也只是相对而言。就像背叛了「同谐」的前橡木家主和他的妹妹,又或者是信着地母神但亲友尽失的卡卡瓦夏,多么有戏剧性的场面。假面愚者放声大笑。

流萤不知道是谁雇佣的花火——但肯定是星核猎手的人。是银狼,或者艾利欧?她又想起翡翠说过的话了。其实宇宙中的派系都是这样的,因为类似的理念聚集在一起,相伴同行到天地与人都力竭、又或理念实现的那一日。他们。追逐恐惧之人,渴望死亡之人,洞见未来之人……挑战生命之人。她想活下去,但一瞬忽然觉得很无力,某种疲惫涌向四肢百骸。那不像劫后余生的庆幸,尽管她确实无比渴望能够活下去。生为兵器,被使用、被摧毁,是她的命。她就算这次真的死在不再被「秩序」保护的匹诺康尼,也是剧本中注定的一环,不必过多挽留。玩笑似的一场烟花宛如摧毁人意志的温床,她从此遇见每一场危机都会抱有甜美的侥幸,这对于军人来说,是致命的。

有时候,好意不会带来温暖,那应该是见血封喉的刀。流萤落地瞬间解除了萨姆装甲,她看到一点稍纵即逝的萤火,她偶尔觉得与自己相伴许久的它是有生命的,在长久的、沉默的保护她。它不止是冰冷的维生仓,也并非很长一段时间她存在于世的意义(尽管这是事实),那是与她同行许久的旅伴,与她一起见证了格拉默的死亡与新生——最终只她一人。至少还有新蕊自焦土绽放。

他们这群人,行于「终末」的命途,却总在朝着命运的反方向前进。背叛未来的人,如今正在被全宇宙通缉,不怪道绝大多数人躺平了,在生活的刀下变成滚刀肉,爱咋咋地吧。说到底,这个世界真是无聊,只能找点乐子填补空虚自我了。

黑天鹅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用帮两位假面愚者小忙的行为,来换取一份弥足珍贵的记忆。更何况,星的记忆也是很宝贵的呢。【家族】的美梦里不存在死亡,「欢愉」命途的行者将这种精神贯彻到底,试图狂欢至死……可惜到底是没死成。

她借花火的记忆窥得一隅深海,鹅毛差点被蛇拔干净了。那位「虚无」的令使跳完这支舞,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否则说不定还会给她道歉。

这份强大的力量,在匹诺康尼像一把不知好坏深浅的刀,端看使用者心意如何。公司使节带来盛大的揭幕表演,黄泉在IX化身的黑日前,看他读完了一份医嘱,抬手捂着脸不知哭笑。她对这种事并不好奇,各人都有各自的秘密,砂金后来同谁告别都无所谓。这是场浮夸的自我剖白,是为了表演而表演的独角戏,最后演员的真情流露反倒不必听了。给他们留些独处时光吧,挺好的。

从最开始就不入局的愚者看的津津有味,于是维里塔斯·拉帝奥举报了有人分发奇怪的按钮,花火只得气急败坏的按了48个系统时的相互保证毁灭按钮。但……这可真是太欢愉啦!教授在被拉进群的第一秒就带上了石膏头,心道这位可真是人如其名,酒馆的假面愚者都是混账玩意,开拓者在贝洛伯格遇到的那位是不是叫桑博·科斯基?给他滚出来。可惜这位直到最后也没冒头,不知是不是回去找自己面具了,如果看到学者脑袋上的那个东西,说不定会深情款款邀请他加入酒馆呢。

维里塔斯·拉帝奥让他滚,非得要把他和砂金的精神状态相提并论?就算如此,是否能找个好点的参考对象,比如那边名为银枝的纯美骑士。教授对这位有印象,一路救下了三十二位需要帮助的人,称赞某人‘如孔雀般耀眼’,托帕没忍住抱着账账发出一声爆笑。评价是:你这套衣服不能要了吧。当事人语气幽幽:我连基石都碎了,好吗。

但我承认:纯美女神伊德莉拉美貌盖世无双!

砂金对银枝这人颇感兴趣,仔细钻研了纯美命途的历史,想到星期日便叹气:太过纯粹的信仰和已经死亡的星神……若是走得足够远,他们会将伊德莉拉取而代之吗?托帕翻了个白眼,让自家同僚别搁这讲鬼故事,省得到时候纯美骑士团和揽镜人两大派系一起追杀你。而维里塔斯就比较简单通达了,他一粉笔头直接砸在这赌徒脑袋上。

此人未必猜不到地母神是「秩序」太一,但自打被维里塔斯捅破了窗户纸,精神状态就格外癫狂起来。既然选择怎样的路都没区别,星神也不会屈尊降贵看谁一眼……那如何解读,都没问题吧?

拥护星神的人会介意啊。托帕打了个哈欠。你想想:如果有人在咱们面前诋毁琥珀王,或者你把刚刚那话搁银枝眼前说一遍?砂金无奈地笑,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叶琳娜。所以说,这不就完了。既然你明白,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

如此想来,托帕居然是匹诺康尼这群奇形怪状的人里信仰最正常的。她年少时生活在被工业化污染到极致的星球上,血亲死得只剩卧病在床的一双父母,她捧起摔落在地的鸟,和工厂外一株野草说话——倒也没和星期日一样思考:如果鸟儿飞向天空的结局注定是死亡,该怎么办?诸如此类的议题。但也有可能是在她的故乡,死亡比新生更常见。人类将自我视为万物之灵长,堪称傲慢至极,可谓目下无尘。于是当众生连本身都自顾不暇时,又何来建立理想国的奢望,活着就好。

不过说来,歌斐木曾经是「同谐」的信徒,会那样教导两兄妹也不奇怪。只是后来,他意识到这什么都救不了,也许「秩序」方能力挽狂澜。他至少还有的选,也拥有改变的机会。托帕卖身给星际和平公司,一押就是一生。小姑娘转头瞧见又来一个珍惜物种埃维金人,自觉人人平等,往后日子里时常被气的跳脚,直到他们先后差不多少进了【石心十人】,才敢(装作惊讶的)坦然承认:原来你也是神经病,好的,我们扯平了。

该怎么说。「欧泊」和「龙晶」都很难理解「翡翠」名下带着的这俩小孩的脑回路,于是前者选择不理解,后者……可说呢。「钻石」笑眯眯给出评价:一场值得等待的,富有丰厚回报的投资。

这俩人一吵架就翻旧账。开拓者上次见证的只是很偶然且常见的一回。这时候早就开始翻业务上的账了,最开始那会更是战况激烈,‘上次你去食堂没给我占地方’这事都能拿出来说道。维里塔斯很想问: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然而,没过多久,学者很快选择了PlanB,即为打不过就加入。

这是鸡飞狗跳的同居生活之始。教授曾一万零一次后悔:我怎么就鬼迷心窍的应了这俩人所谓一生一次的请求?确实是一生一次,毕竟同居申请只需要打一次报告。翡翠乐得见自家小孩交新朋友,又知道拉帝奥是个怎样的人(毕竟公司给他发出过邀请),于是批复的比什么都快。等到维里塔斯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了。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不得不承认,砂金挑选床上用具的品味绝佳,这方面特指使用体验,外观方面还得让托帕来。毕竟翡翠当年废了老大劲才把卡卡瓦夏的审美掰过来,但也许是小时候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惯了,他总喜欢选用那些看起来能把一张纤薄皮囊撑起来的东西,用人话就是花里胡哨、富丽堂皇的。这招在商业场上配合他的脸无往不利,怎么说,谁能想到他是个恐惧社交的性子呢。只说私人空间的话,还是舒适为上吧。

窗帘一拉,倒头就睡,年轻人身体就是好。今日歇业不开门,将一切献给琥珀王的事留到明天再说,星神别来打扰。开拓者和三月七听完丝毫没觉得不对的表示睡觉真是一大美事,不远处的丹恒捂着额头叹了口气。这都哪跟哪啊,公司使节能不能靠点谱,博识学会的教授呢,来救救啊。

一般路过黄泉表示:砂金先生,你因为浸染「虚无」导致的噩梦好了?砂金呃了一声,选择回答她,正是这样的。于是此人决定再当一次热心的巡海游侠。意思是:她给托帕和真理医生发了消息,表示我朋友说这人还没好呢,他没动静不是忍着就是在作妖。根据两人的了解,我们亲爱的战略投资部总监更大的可能这俩事混一起干了。

事实的确如此。教授冷酷无情宣布砂金今天的宵夜加餐没有溏心蛋,当事人泪撒匹诺康尼,作出这一决定的人毫不留情。作壁上观的托帕(嚼嚼嚼):你说,这泡面盖芝士片加溏心蛋,是谁发明的。怎么就能,这么好吃呢?有人呵呵一声。

下一秒。砂金(眼泪汪汪版):教授——我真的知道错了——!维里塔斯不为所动,把他要喝的药放在此人眼前,硬控两位高管十五秒。还是托帕秉持着人道主义,颤颤巍巍的问:我是说,呃,他不会变成自灭者吧?拉帝奥想了想,回答她:理论上不会,毕竟混沌医师的口碑还是有保障的。

:我能给出的建议是。你如果实在担心,凭借着你们之间微薄的同事情,买个美梦脆筒吧。

:最好是黄金的时刻里售卖的正版产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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