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哪个孙子将猎网埋在这儿了!”
“大哥……好像这网一直都是你埋的……”
“好了,还是想法子出去才是,否则咱们老虎没带走,别到时候自个儿喂了狼……这网怎么这么结实!”
“二哥,这是你做的,你快想法子把咱们放下来……”
三人挣扎的声音充斥在李汝萤耳中。
李汝萤现下不敢出去放他们下来,唯恐他们会起什么歹念。
不多时,那三人求救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
他们声音越喊越大,吵得李汝萤脑中嗡嗡作响。
李汝萤实在有些受不了了,又担心他们这么喊下去会将狼引来,于是握好长剑走了出去。
“三位仁兄,莫再喊了,待我朋友回来,自会将你们放下来。”
那三人一见她,三双眼睛齐齐放光。
“小娘子,用不着等人来,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将我们放下来,很容易的!你先……”
李汝萤打断他:“此网防的就是你们,我为何要将你们放下?”
几人又要辩解,李汝萤已然饥肠辘辘,不愿多言,便将手中长剑一拔。语气重重道:“莫再多言,否则我即刻结果了你们。”
三人闻言不敢再做声,只得在吊网中噤声等待。
不一会儿,申鹤余手中提了鱼回来。
他将三人从网中放出,三人连忙感谢着跑远了。
申鹤余支起火,将鱼用树枝串起架在了火上。
“公主稍待,鱼熟了便能吃了。”
长烟伴着烤鱼的香气直升云端,许是饿了一整日,李汝萤竟又想起了幼时阿公给她烤鱼的画面。
忽地,耳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李汝萤蓦然抬起头循声看去,竟是方才离去的兄弟三人又回来了。
申鹤余伸剑将他们拦住。
“你们回来做什么?”
三人急得满头大汗,口中大喊:“山贼,有山贼!快跑!”
在三人身后几丈外,竟真的有手持长刀的一群人正向着此处奔来。
顾不得多想,申鹤余赶忙背起竹溪生与李汝萤向远处逃去。
他虽有武艺,可那背后的山贼那般多,他并没有十足的胜算,因此只能先逃。
“站住!”
身后山贼离得愈来愈近,更有人射了一只弩箭阻隔了两人的去路。
两人赶忙调转方向。
忽地,申鹤余脚下吃痛一声,左脚竟不慎踩中了地上的兽夹,身形难以自控地一歪,令他背后的竹溪生滑摔在地。
眼看身后的山贼就要追上来了,此时被摔落在地的竹溪生却揉着脑袋醒转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儿啊?”
李汝萤忙将他搀扶起:“先别管在哪了,你我一块扶着田兄,身后有山贼在追我们!”
“什么!”
竹溪生惊讶一声,向身后一望,险些双腿再度瘫软下去。
朔安城外的这些山贼,之所以能在大宣几任皇帝的眼皮下猖狂至今,除了行事狡猾,各个身手可都极为了得。
他们之中的许多人,甚至都是穷凶极恶的逃犯。
而他们这些山贼拦截山中路人,为的不仅仅是对方身上的财货,更多的则是满足他们内心虐杀的快感。
倘若被他们捉了去,能够一刀被他们捅死都是轻的!
竹溪生连忙起身就跑:“你们坚持住,我我我我去山下找人来救你们!!”
山贼眼看就要逼近,李汝萤顾不得阻拦竹溪生,只得赶紧将申鹤余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你还能走么?”
申鹤余已用力将脚下兽夹掰开,左脚得以从中松解出来。
他暗暗倒吸了几口凉气,强忍剧痛站起身,将手臂从她脖颈后拿下,反牵拽住她的手腕。
“无妨,咱们快跑。”
后边的山贼越追越勇,口中各种荤话层出不穷。
“小娘子,莫跑了,留下来陪哥哥们儿玩玩,哥哥保证放了你那情郎!”
“旁边那个小郎生得也不错嘛,要不你们一块留下,将我们一块伺候舒服了,我们饶你们一命啊!”
“他妈的,别给脸不要脸,再不停下来,就拨了你们的皮给我崽子当袄穿!”
……
申鹤余硬撑着拉拽着李汝萤又跑了许久,久到察觉不出左脚在痛。
终于在跑到悬崖的前夕,他想要止步,左脚却不听使唤地反令他摔了下去。
李汝萤为了拉住他,反被他牵带着摔了下去。
身后的贼首却忽然止步挥了挥手。
“罢了,下头是那个人的地盘儿,就算他们摔不死,也比落到咱们手里好不了哪去,他们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