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俊的尸体上并没能给出太多有用的信息,傅衡川觉得还是得从伍子俊周围的人际关系去了解线索,尤其是伍子俊的那三名舍友,明显是有意在撒谎。三人未必是凶手,也未必是帮凶,但对于伍子俊的死的内幕,三人绝对或多或少知道些什么。
因此明天一早,傅衡川没有去市局打卡,醒了之后直接开着自己的爱车再跑一趟伍子俊就读的高校。
这会刚好是上第一节的时间,学生都在教室,伍子俊的那三名舍友也不例外,傅衡川要想找人了解情况,为了减少影响,只能等第四节课下课。
但傅衡川忍不了干等,趁着这个时间,他打算重新返回现场看看能不能有新发现,结果到了才发现,有人比自己抢先一步——离案发现场的大礼堂门口仅仅只有三米的花坛处,楚屿双手插兜站在那里。整个人似乎是在观察什么,一直抬头往礼堂的上面看。
不过楚屿明显是猜到他会来,听到脚步声也没感到意外,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语气淡淡朝傅衡川打招呼:“傅警官。”
“哟,看楚顾问这反应,是知道我今天一定会重返案发现场啊。”傅衡川在周围扫了一眼,发现俞梦今天没跟在楚屿的身边,倍感意外,“怎么没看到那个小丫头?今天回学校上课了?真不是我说她,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整天跟着你一个工作人士到处跑,这真的太不像话了,楚顾问你说呢?”
楚屿对傅衡川的这个称呼没什么反应,只是好多年没听到有人这么称呼自己,一时间有些怔愣。但也仅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立马恢复如常,“傅警官今天是来复勘现场?”
这人又在转移话题!
但傅衡川这次没有揪住这个问题不放,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暂且当做自己没有问过,“那倒不是。我想找被害人的舍友了解一些情况,这不还没放学嘛,我要是这个时间直接把人揪出来问话,万一回头这几个小崽子去市局投诉我,让我赔他们精神损失费跟名誉费,我岂不是亏大发了!倒是你,楚顾问,你一个嫌疑人,现在身上的嫌疑都还没有洗干净就跑现场来,这是打算不打自招吗?”
两人隔着三米的距离就这样互相对视,周围没有人,只有刺眼的警戒线,大礼堂的门口还立着“命案现场闲杂人等勿入”的告示牌,跟几百米外学生的热闹喧哗形成鲜明对比。
楚屿的容貌跟当年没区别,总体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依旧看起来非常年轻俊逸,只是不同当年的意气风发,神采奕奕,此时站在眼前的楚屿,眼神黯淡无光,且冷漠到接近没有“人味”,总给傅衡川一种明明很熟悉,却异常陌生的感觉。
“傅队,如果我是凶手,警方可能连怀疑的机会都没有。”
这句话听起来可以说非常狂妄自大,但放在楚屿这种人身上,傅衡川相信确实能做到。先不说智商方面的问题,单单说楚屿会警方侦案思路一清二楚的情况,就注定不可能给警方留下任何怀疑自己的致命失误。
“也是。楚顾问江州神探的能力,我可是有幸亲眼见识过的。”傅衡川走过去,姿态吊儿郎当的搭上楚屿的肩膀,“所以,楚顾问在礼堂门口看了这么久,有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虽然楚顾问现在不是警察了,可普通老百姓有配合警察的义务,何况楚顾问现在跟那小丫头还是嫌疑人,这就更有义务配合警方了。说嘛说嘛,看出什么来了?嗯?”
楚屿侧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无语,大概率是头一次遇到这么一个人无赖的人,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别这样看着我啊楚顾问,我这不是说的是事实嘛。”傅衡川用手轻轻撞了撞他的胳膊,道:“而且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过来这里,你是打算一个人调查出幕后的凶手,好帮自己跟那个小丫头洗清嫌疑对不对?但楚顾问当了那么多年的警察应该很清楚,这么做是违法的。这期间万一出了什么事,不还是我们警察失职?要是老百姓知道了,肯定会说,警方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无辜的群众自己找线索替自己洗清嫌疑,楚顾问,做人不能这么不替别人着想,是不是?”
“所以傅警官想说什么?”
傅衡川下意识伸手搂住他的肩膀往自己这边带,把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这不是目前对于伍子俊被杀一案没什么线索嘛,就想楚神探能不能指点一二?”
楚屿朝他翻了一个大白眼,可能是无语到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话来形容,索性直接拒绝:“傅警官,我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找线索跟找凶手思路这种问题,也早就忘的一干二净,傅警官问错人了。”
傅衡川侦案有一手,对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方法,但让他对付像楚屿这种高智商的人,却很难做到游刃有余。
这种人除了不好对付,话稍微一不注意就立马被猜到实际目的,是警察最不愿意与之打交道的一种人。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楚屿也是刑警出身,曾经还是江州市局特聘的智囊顾问,敏感度跟反应速度都远在他之上,就更加不好对付。
想智取,基本没有成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