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谙西细眉拢起,阳台上女生哽咽中带着抱怨的声音,慢慢散了过来,偏偏那声音强度不大不小,刚够她听见。
秦谙西无声地吸了口气,将憋在胸口的闷气挤了出去,那猝然低落下去的情绪才勉强好上一些。
大概是室内太安静了,魏曳犹嫌不够,细碎的哭声变高了一些,苏然耐心劝慰的絮语密密麻麻地落在她耳旁,魏曳越发来兴,哭音里夹杂的话指桑骂槐,秦谙西又不是死人,她倒是想当自己听不见,可耐不住别人想挑事。
在魏曳又一句抱怨声落下,苏然刚欲开口之际,秦谙西漠然肃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还有完没完了?”
魏曳哭声戛然而止,湿漉漉的眼睛和苏然对上,面上的慌措一闪而过,老实说,虽然她想挑事,但真和人对上,胆气还是不足的。
同宿舍这么几年,宿舍几个人的性子,彼此都了解。别看秦谙西平时像个死读书的好学生一样,实则整个宿舍里她的性子是最厉害的。
跟她面上清冷冷的样子截然相反。
魏曳想,陈恃要是知道秦谙西这么表里不如一,不知道还会不会坚持自己的决定。
秦谙西不管魏曳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只是烦魏曳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但凡魏曳有话敞开了说,不管有理没理,秦谙西都还高看她两分。
可她没有。
偏要用这种暗戳戳恶心人的下三滥的招数。
偏这样的招数,秦谙西从小看到大,直到现在,眼里是见不得一点儿这种东西。实在是她看多了,看得快要吐了。
苏然皱了皱眉,她是个圆融性子,很多事情的处理上都是秉持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所以她不明白秦谙西为什么这么锋利,为什么这么尖锐。
明明有些事情可以用平和的态度和手段解决,为什么非要将事情激化到冲突这一步?
这是她不理解的地方,也是她和秦谙西分歧点所在。
苏然嘴唇翕动,想说话,魏曳伸手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
“我没指名道姓,你急匆匆跳出来认领干什么?”输人不输阵,魏曳骨子里也是傲的,到底还是迎上了秦谙西的锋芒回了一句。
“你心里不平,就放明面上来!别搁那儿阴沟里暗戳戳地蛐蛐别人,你不嫌你做事上不了台面,我还嫌听我耳朵里恶心。”秦谙西脾气来了,那张嘴压根不饶人。
床帘早被人拉开了。室内灯光如昼,明晃晃地让一切一览无余。秦谙西就坐在床上,看过来的视线毫不避讳,平静的眼里带着冷峭,魏曳对上片刻便率先败下阵来,偏转开目光,她硬着声道:“你做都做了,还想堵人嘴不让人说?!”
“我做什么了值得你像个怨鬼一样缠着我不放?”秦谙西毫不留情地将人讽了一遍,眼睁睁地看着魏曳气得满脸通红,她才作势恍然大悟道:“合着你还惦记着陈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