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县医院,冷冷清清的。
司机师傅回车里补觉,康岐陪林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输液,被疼痛折磨了大半宿的林初,脱力地倚靠在康岐肩上,再度昏睡过去。
康岐抬起手臂把林初圈进怀里,他十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出门前把林初捂得严严实实,否则大半夜在外面睡太容易着凉了。
康岐看了看走廊尽头的时钟,不禁心疼起林初,竟然忍受了这么长时间,都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可怀里这个傻子,不仅不会哭,连喊疼都不会。
打完点滴,康岐背着昏睡的林初回到车上。
副驾驶上放着一个手提袋,里面是输液的药水,康岐没想到还可以回家输液,司机师傅也说,回家输液还方便,卫生所的大夫可以帮忙,像输液这种基本操作不成问题。
县医院的大夫开好药,还贴心地把使用剂量写在一张纸上,“大夫一看就知道,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输输液看看吧,没有缓解就准备手术,有效果就再来一趟,再开点药,巩固一下。”
输液的那几天,康岐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担心药水太凉,每次都灌好热水袋,暖着输液管,还要防着妹妹乱跑乱撞地碰到林初。
万幸,输了几天液,林初的症状有明显好转,因为没有进行手术,采用的药物保守治疗,医生叮嘱林初近半年内都要尽量减少剧烈运动,避免复发,生活上注意休息,防止过度疲劳,饮食上牛羊肉和辛辣的,都要节制,不要吃生冷的,多吃清淡的。
康岐背课文记不住,医生只说过一次的这些话,倒是倒背如流,在林初的生活作息和一日三餐上,严格监督林初遵医嘱执行。
那天去医院的打车费和医药费,都是康岐垫付的,林初母亲对此绝口不提,好像她那晚根本不在场,林初每次提起,都被康岐搪塞过去,“以后再说。”
林初只好去问司机,司机像是打过预防针似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只告诉林初,你不用管了,已经结清了。
林初去翻找医院的缴费单,殊不知,早在那晚刚缴完费时,那堆单子就被康岐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林初写了张欠条,价钱那里空着,自己签了字,交给康岐。
康岐接过纸条,乐了,“我随便填啊?你也不怕我讹你啊?”
“你不会。”
“那可不一定。以后你可得对我好点,要不我就在这纸条上,写个天文数字,让你一辈子也还不清。”
“我怎么觉得……我已经被你讹上了,我后悔了,把纸条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