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程澈早就把手术刀放下在观察玻璃密封罐里的器官组织了,笼子里的小白鼠也咽气了。
邰铮左顾右盼往实验桌走,顺手勾起了铁笼,“这里面的你进来的时候是活着的吗?”
他在质问程澈,他不信他。
程澈闻声回头,眼皮薄薄下压,轻抬下颚,“活的,不过让我给抹了。”
就好像鱼儿蹦出困住它的污水,费劲最后一点力气游到干净水域,结果水面迅速冻结,鱼儿永远被留在了污水清水之中。
眼前的程澈让邰铮觉得陌生,此刻的场景让他再次回想起那个平房的夜晚,他劝阻的声音盖过了血液的喷涌而出,那晚的鲜血染红了木色电视柜,那人和如今的白鼠不差分毫。
“你进来没注意到白鼠的躯体里藏着微型录音设备吗?
程澈的话锋不留余地的对着戴琪。
他说的不假,笼子里已经咽气的白鼠肚子里确实有一个亮着微弱红灯但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玩意。
“一定是录音设备吗?”
“你要是不信我,”程澈故意把话音拉长,“你可以叫你的技侦来看。”
陈奕闻赶来的时候就是程澈一人面朝二十个器官罐子,他和邰铮中间隔着一张实验桌,桌上有个小铁笼,邰铮任真和戴琪三人将桌上的实验器材装进证物袋里。
“你们四个要是什么都不说我就走了,外面还有一堆事呢。”
戴琪和任真对视不超过三秒又低头开始各忙各的,程就不用提了,那都是选择性听,能缓和气氛的也就只有邰铮。
“这个笼子。”
陈奕闻迟迟未动,“我看见有个笼子了,所以呢?我还能不认识笼子吗?”
“里面有个死老鼠。”
“那你叫秦安啊,说得像我会解剖一样。”
“老鼠肚子里疑似有录音设备。”
“那你是不是得先吃猪肉才能跟我学猪是怎么跑起来的。”陈奕闻回头叫了一声秦安,打开电脑,“确实有一个微型设备,但是因为故障坏了,你不会来的时候老鼠就死了吧,那你可真是命好这个玩意不在明面上流通。”
只有任真一个云里雾里,“程老师不也是第一次进来——”
程澈闭眼,深呼吸一口气,面带微笑回头,语气里尽是耐心,“但凡上点心视力在5.0都能看见绿豆大小的灯在闪,真混日子出去混,多少人想进来心里没点数。”
陈奕闻合上电脑,“你是不是一刀把里面的线挑了?”
“微型里就那么几根线,随便断一根录音功能就废了,秦法医能不能动点人把这几样都带走?”
大部队清空实验室只需十分钟,十分钟里邰铮和程澈四目相对至少有七次,他学了四年的满分课程的微表情帮不了他。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白鼠的异常,白鼠的周围都是呕吐物,但照着一屋子器官来看白鼠是根本活不过第二天,有人故意留在这就是在等他们进来。
戴琪又是他带出来的,要是戴琪有问题他面临的除了扒层皮还有从上到下的质问。
戴琪和任真不在添乱配合痕检队整理物证,密室里只剩下邰铮和程澈两人。
“喂。”
“我没有名字的吗?”
“刚才就你们两个在,怎么回事?”
“你怎么不去问她。”
“……”
“早死晚死都是死,死谁手里不一个样,死在秦安手里就是合法,死我手里就是对不起刑法是吗?”
“没那个意思。”
“找人问了,是个人,从派出所升上来的。”
“……”邰铮对于程澈查刑侦队底的事还是有些许不舒服,“那你给个解决措施。”
程澈左手背过身后,右手五指晃了晃,“观察有误,传递错误信息,检讨,这个数。”
“五百啊,行,能长记性。”
“五千,写完给我。”
邰铮写结案报告都没写过这么多字,“五千!”
“你也写。”
“……”犹如一盆水对着邰铮的脸泼过去,“行,我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