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铮紧绷的弦早就断了,他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只是一味的跑出法医室、市局门口,发动车辆前往医院。
他第一次几近疯狂的想见程澈,不只是因为报告。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也有他的贪心妄念。
他年轻有为也想青云直上。
可在青云直上前,在屈指可数的跪拜叩首间,他选择了程澈。
按下电梯按钮等电梯上到楼层的短暂时间里,邰铮越靠近病房,越觉得脚步沉重,秦安和他讲了很多,他到最后都是模模糊糊。
直到他真的压下门把手,和穿着病号服半坐起来面孔毫无血色的程澈目光相对。
九尘市连着几日阴霾的天,终于放晴了。
主治医生听见开门的声音回头,将笔重新放进口袋里,“患者家属?”
邰铮呆站在原地,“啊...是。”
“病人清醒后不能有太大的刺激和大幅度行动,静养更有利于恢复,有量摄入蛋白质保持睡眠,没有过多不良反应再观察几天就就可以出院了。”
“好...好的。”
直到病房里仅剩他们两个人,邰铮缓缓迈出走向病床的第一步,随后是大跨步冲向病床,站在病床边用力的抱住程澈,头埋在他的肩颈,鼻尖呼出的热浪气息喷洒在脖颈,热泪滴落在他的颈窝,他拥抱的太用力连自己都感受到了疼痛。
不断涌上来的酸楚浸湿了他的喉咙,漫上他的眼梢,垂放在床上的手慢慢的抬起,攀上了邰铮颤抖的后背。
“我好想你。”
程澈在言语中没办法回应邰铮,他也学着他的样子收紧了臂膀,嗓音犹如被砂纸打磨过的沙哑,在邰铮的耳边回应:“我也一样。”
拥抱,痛苦的麻醉剂。
走廊里依旧有护士推着消毒车走过。
世界盛大又繁华,他们终于在混乱中听清了彼此的心跳。
生病会让人恹恹的这句话一点也不错,但是当事人邰铮觉得欠妥,可以额外加上娇娇的。
当晚夜里,邰铮右手勾着程澈的腰,准确来说是程澈眼尖到看他准备起身便强行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这样就会导致邰铮需要单膝跪在床上,左臂穿过程澈的肋下,用很别扭的去拿药和温水,刚刚送到程澈的嘴边,就那么一丁点的热气程澈的嘴唇还没碰到杯口就吵着水温太烫。
邰铮不解,小抿了一口,“温水。”
程澈发动媚惑之术,那双眼睛里可谓是没有任何杂质,而邰铮也在那双眼睛里无数次的看到了自己。
他败得心甘情愿。
于是便重复刚才的姿势拿回来两个纸杯,不厌其烦地用左手和将短时间内解脱出来的右手来回倒水降温。
病房内点燃的只有白炽灯,光线下白色T恤内遮盖的腹肌若隐若现,头肩腰臀的黄金比例被雇佣去当素描教材都是暴殄天物。
以前同住的时候程澈就发现了这个人如果再稍加打扮也是可以潜入风月场所且不会被当成卧底最多是销售自己的业务人员,但是近距离这么一瞧,肥水也可以不留外人田。
“吃药。”
“噢。”
就在程澈放下纸杯的一瞬间,病房被熄了灯。
程澈不情不愿的躺下盖好被子,“才七点。”
邰铮一不做二不休把病房内唯一的电源切断,“你也不看新闻联播。”
“那我也不至于睡得比新闻联播还早。”
话音刚落,空出来的病床一侧有了向下的重力,病床没有了往日的宽敞,有的只是两人紧紧依偎。
邰铮允许自己的疲惫加以释放,他的个子刚好比程澈高出半头,他的嘴唇刚好印在他的额头,温热宽厚手掌搭在他的腰间,“折腾一天我都困了。”
回应他的是程澈埋在他的肩颈,腿闯进他的两腿中间,“我也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