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阳光明媚,是个好日子。
为避免夜长梦多,沈春宜和沈春蕙带上钱去找了,去找刘三娘。
见到刘三娘,两人说明来意。
刘三娘没料到她们这么快就筹到钱了,惊讶地笑道:“我还以为要等好些时日呢,没想到你们动作这么快。”
“都是钱大官人心善,愿意借给我们钱。”沈春宜把银票递给她,“之前我们付了一年的租金,共一百二十贯,如今过去了大半个月,我就算一个月吧,所以租金还剩一百一十贯,这里是一千三百九十贯,你点一点。”
刘三娘接过银票,细细地数了一遍,捏出一张十贯面值的银票放桌上推到沈春宜跟前,“是我毁约在先,这半个月的租金就当是我赔你的毁约金,你们莫要嫌弃。”
沈春宜再三推拒,奈何刘三娘十分坚定,只好收了。
收了钱,刘三娘回屋拿了房契出来,叹道:“我爹刚去时,我还以为我们兄妹一心,一定能把食铺一直开下去,没想到终究是人心易变,世事难料。”
说这话时,她眼里隐隐有泪光。
她用指腹抹掉眼角的泪珠,笑道:“你们看我,又忍不住说扫兴话了。不说这些了。今日是个好日子。走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官府把红契给办了。”
去官府办了红契,这桩买卖才算是得到了官府的承认,落到了实处。
出门前,刘三娘叮嘱婢女照顾好女儿。
上了马车,刘三娘便挑了些女儿的趣事说给沈春蕙和沈春宜听。
两人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间便到了衙门外,下马车后恰巧碰上许多日未见的观棋。
观棋快步迎上来,恭恭敬敬地行礼。
沈春蕙好奇地问:“观棋小哥,好久不见,你这是从五台山回来了?什么时候回到的?”
“昨日晚间到的。”观棋恭敬地回道,又关心地问:“大娘子二娘子,不知可否告诉小人,你们来衙门是为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来办张红契。”沈春蕙道。
观棋立即道:“这个小人熟,不如让小人带你们进去吧。”
有熟人好办事,沈春蕙心动不已,嘴上客气地道:“这怎么好意思,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观棋连忙道:“不麻烦,是小人应该做的。”
二娘子十成十是未来的世子夫人,他的另一个主子,他表现得多殷勤都不过分,而且在她面前,他表现得好一点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让郎君早日抱得美人归。
观棋余光偷偷地看了一眼沈春宜,又快速地低下头,引着她们往衙门里走。
有观棋在,衙门的办红契的人周到得过份。
他们把她们几人引到偏厅,又是斟茶又是倒水的,热情得不得了。
不到一盏茶功夫,红契就办下来了。
沈春宜确认无误后收了红契,给官差塞了一角银子。官差脸上笑意更浓了,殷勤地把她们送到大门。
走出衙门,观棋说还有事要做,便先告退了。
刘三娘转头朝她们笑道:“我本来还以为办红契得花些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下来,我也该回,祝你们以后生意红红火火,更上一层楼。”
“谢谢你,会的。”沈春宜微笑地道。
沈春蕙也笑道:“我们也祝你一路顺风,顺顺遂遂。”
回到食铺,沈春蕙一踏进食铺大门就朝沈春宜伸出手:“房契拿来让我瞧一瞧。”
沈春宜掏出房契递给她:“给你。”
沈春蕙高高兴兴地结果房契,翻开举在眼前看了又看,只恨不得凑上去亲上两口:“燕京的房契,长得就是好看。”
萱娘和杨桃杨柳听到声音跑了出来,见到她手里的房契,伸长脖子来看。
“沈春宜。”萱娘念出房契上的名字,“是二娘子的名字。”
买回书桌的那晚,她们便开始识字了,第一日学的便是每个人的名字,几日过去,已经会认会写了。
杨柳笑出一口小白牙:“是宜姐姐的名字。”
杨桃也念道:“……兴乐坊杨柳巷……”皱起眉头,“前面和后面的字还没有学会。”
沈春蕙笑道:“是燕京外城兴乐坊杨柳巷十八号,你们今日就先学‘燕京外城’和‘十八号’这气个字吧。”她把房契小心叠好,扭头对沈春宜道,“宜姐儿,跟我一起去把房契收好。”
两人一起来到堂屋。
沈春蕙把房契递给她。沈春宜摇了摇头:“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