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桃花眼陡然一变,哪还有半点媚色,浑身疼痛席卷让文王恢复了几分理智。
“你到底是谁!你可知本王是谁!”
“小女自是识得尊耀无比的文王喽~”
“知道还不快松开本王,你这贱婢是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那女子一声冷笑,手中的力道便又加了一寸,疼得他直“哎呦哎呦”喊了起来。
“来人啊,救命啊!”
他越喊,女子脸上的笑意就越来越深,她一松手他的两条胳膊便似掉了线的木偶来回摇摆着。
“人都被您支使出去吃酒了,现在哪敢回来坏您的好事呢。”
“你这贱婢究竟对本王做了什么,快把本王的胳膊接回去!”
女子幽幽一抬眼,双臂一环抱直坐在桌面上,静望着他:“一个脱臼而已,死不了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让他不自主地起了一身寒颤,仿佛下一瞬他就能彻底溺死在这片平静中。
“贱人!”文王一声低咒快速往门口处挪动,可没等身子碰着门头顶便一直剧烈的撕扯,他的抬眼一瞧只见自己发髻中央正被一飞镖钉得结结实实。
文王缩成鸡仔,直接换了副嘴脸:“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女子弹了弹衣袖,笑道:“怕什么?”
“求女侠开恩,你要多少银两本王都给你。”
“我又不缺银子。”
“女侠若是想做什么营生,本王亦可为你引荐。”
“引荐?”
女子眉头一挑,文王只当她是来的兴致,又瞥见她腰间的长刀只当她是个江湖侠客,慌忙说道:“是啊,女侠如此身手,若入局走镖想来日后也可混个一官半职也不必日日风餐露宿、居无定所。”
“王爷好谋算啊,这是打算套个小职位让我继续为您做牛做马啊。”
“哪敢哪敢,这样女侠若不嫌弃日后入王府,本王定把女侠当尊活佛好生供奉着。”
“呸!”
女子直啐了一口,文王急得冷汗涔涔,她翻下桌缓步走到他面前:“想活命?”
锋利的利器就抵在他五花三层的脖子上,文王迅速将头倒成了杵臼。
“好,那我且问你十年前你为何去了狸州?”
“狸州,何为狸州?这东篱上下十三州哪有狸州啊……啊……不要……”那飞镖又逼近了一分,文王只觉脖间一阵隐约的刺痛感。
女子笑吟吟握紧飞镖,眉宇间却满是杀气。
“说还是不说?”
她手再一用力,文王颤着身子哀求道:“我说我说我都说,本王也是听旁人说那西洛狸州盛产美人,想着一睹佳人的风采这才去了狸州。”
“那你可知狸州反叛之事?”
“此事关于西洛国事,本王只一旁国亲王又如何知晓。”
“那为何当年你离开狸州后不久,狸州太守便伺机反叛了呢?”
“冤枉,实在是冤枉呀,女侠又不知道我素日里来的名声,世人皆笑我荒淫无度的蠢材,哪有那些个城府挑动他国的战事啊!”
文王面红耳赤,索性连称谓也变了,随后又似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毕竟我所去狸州的理由并不光彩,为了欺瞒皇兄和太后,便拉上了那赵家和许家小儿作陪,可那许家老二总是摆出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一入狸州地界就以年岁尚小不宜去那烟柳之巷总窝在驿馆不肯出门。”
“那小子打小就心思重,背地里还不知道耍些什么阴花招呢,谁信他当真会那么老老实实待在驿馆不出门啊,许家手握重兵,这些年常驻守在倾州一带,而那倾州与狸州接壤,什么时候有所勾结也是实属正常,再说自打那西洛出了事,许家又一连高升好几个官阶,若说这事许家没有从中作梗,我自是不信的。”
许家老二?
可那许钧泽不是许家独子吗?
上一世因为她不能生养,夫人便以许家香火不可断为由逼她替他纳妾,那时她还不晓得这家人的人面兽心做派只想着作为独子的许钧泽肩上也压着数万不可言说的重担,可现在怎到了文王口中他却成了许家老二?
侞卿手一动,那文王虽是瑟瑟一抖,但脸上的神情真切似不像是说谎。可她是亲自进过许家祠堂的,未曾见过什么兄长阿姐之类的牌位,也未曾听其他族人提起过此事,如果真如文王所言,许家如此瞒天过海,而他又是从何知晓的呢?
侞卿厉声一呵:“休要唬我,许老将军中年只得一子,取名钧泽,何来许家老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