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落心里一阵酸涩。
“后面我从巴黎美院毕业后就开始工作,主要是一些医院、学校、美术馆什么的。”
付清灼想到刚到中国的时候,说:“当时上国际学校,我话很少,但是王硕,我们当时还不是朋友,他很想跟我玩,知道我是法国来的,学会了法语的Bonjour,你好,天天跟我说‘蹦就’、‘蹦就’。”说到这里付清灼笑了,他还记得王硕那会儿咋咋呼呼的样子。
“我父亲工作很忙,大部分时间是保姆或者爷爷奶奶照顾我,很想妈妈的时候,我就抱着她的照片睡觉,太傻了,后面被奶奶发现了,她就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跟我说话,奶奶还学了我很喜欢的一种法式汤,也会给我做一些法国菜。”
“你的奶奶很爱你。”苏落抱紧他,“我也会很爱很爱你,给我一点时间。”
苏落经轻吻一下他的嘴唇,然后埋首在他颈窝,紧紧抱住他的肩膀。
苏落是什么做的?热牛奶,巧克力,加春天的风?
付清灼无法体会自己这种复杂的心情,好像这样紧紧地拥抱,就能弥补过去他被欠下的温柔。
付清灼抚上苏落的后背,摸到她的脊柱,肩胛骨,然后是细瘦的脖颈。
他感受到一股难过,原本属于他的,偷渡到她的身体,化成眼泪,湿润了他的肩窝。
他轻轻拍着苏落的后背,反过来安慰道:“都过去了,没事了,我不是好好在你面前么,难过什么。”
苏落也不知道为什么听他的经历会那么难过,或许是强大的人流露的一点脆弱更加令人心动,或许是想起那些自己一个人留守的凄冷夜晚。
缺爱的孩子总是容易惺惺相惜,他们走了不同的路,学会了爱自己,但旧的伤疤还是会共鸣。
“谢谢你。”苏落撑起身,看着付清灼的眼睛。
蓝灰色的眼睛,在此刻像一面澄澈的湖,倒映着她小小的影子,苏落感受到付清灼终于打开一角的信任,她诚恳地说:“谢谢你讲给我听。”
谢谢你愿意信任我,谢谢你愿意让我了解你。
我知道这一定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
“不客气。”付清灼微笑着,擦掉她眼角的眼泪,浓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像洋娃娃的眼睛。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你右小腿的伤是怎么来的?”苏落想问很久了,她记得很清楚,一条大概十厘米的手术伤疤,和他优美的躯体似乎格格不入,可是那天她看到时心跳却停了一拍。
付清灼眉头一皱,苏落已经起身,将他丝质的睡裤从脚踝推到膝盖,露出右小腿的伤痕。
比肤色还要浅一点的白色,边缘是很淡的红,细长的一条。
苏落说:“看起来好像是很严重的伤。”
付清灼的右腿支着,苏落食指摸着那条疤痕,比皮肤光滑一些的结缔组织。
付清灼说:“大学的时候,沉迷极限运动,这是滑雪的时候摔的,骨折,碎了两块骨头,用了钉子和钢板,所以刀疤比较长。”
疤痕好后有很长时间都是淡粉色,那之后付清灼好多年都不怎么穿短裤,他以为苏落觉得不好看,于是半坐起来,准备把裤腿放下:“已经完全好了。”
苏落却阻止了他的手,她跪在床上,长久地看着那条伤疤,然后在付清灼的注视下,扶着他的膝盖,低下头去,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势,缓慢地亲吻了上去。她无限温柔地吻着他小腿的伤疤。
温热的呼吸烫着他的腿,苏落将细长的痕迹吻过一遍,付清灼呼吸凝滞了。
“苏落……”他控制不住地喊她,唇轻轻颤抖着。
“当时一定很疼吧?”苏落说着,慢慢抬头,“我觉得它好性感,我好喜欢。”她看到付清灼喉结上下一动,似乎很难忍耐似的,温热的手掌扶住她的脸颊,然后滑到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
“你究竟是什么做的?”付清灼喃喃着,额头抵上她的。
纯情又善良,美丽又诱惑,糅合成令人心软的存在。
苏落眼睛溜了一圈,说:“食物,废话,xing欲和爱。”
“成分这么复杂?”付清灼拇指擦过她的唇,按出手指的形状,陷入,又弹起。
“复杂那你还喜欢吗?”苏落话音未落,付清灼已经吻了下来。
……
室内昏暗,地毯上散落着衣物,苏落被吻得气喘吁吁,她推着付清灼的肩膀,小声说:“等一下……上次有点疼……这次可不可以轻一点……”
付清灼哑声说:“好。”
他先在手指上戴了,询问她的意见:“那先用手指?”
苏落闭上眼睛,红着脸点点头。
在很小的时候,苏落翻到过一本讲人体结构的书,里面的人体里画着各种各样的脏器,从口腔,到食道,到心肺、肝脏,到胃和小肠,然后是子宫,女性的侧剖面还有阴|道和大肠。
图画里,男人的结构和女人的结构是不一样的,男人的外部是凸出的,女人除了胸部,还多了一个像阿拉丁神灯一样的器官,文里介绍说,这里是母体孕育婴儿的部位。
苏落曾经吃得肚子鼓鼓的,她摸着自己的胃,以为那就是子宫,后来上了高中,她认真研究了子宫的位置,发现它应该在小腹深处,上大学后,她学会了用卫生棉条,一次好奇,她试探过内里的结构,柔软的内壁,温热又富有弹性,大概三个指节的深度,有一处硬硬的结构,同样是肉,但摸起来像波浪一样,硬度有点像口腔上颚,按下去隐隐有点舒服。
苏落看过很多小说和漫画,她觉得那个位置大概就是传说中的g|点,摩擦后会产生愉悦,她好奇,但不敢尝试,害怕是另一个容易上瘾的东西,对于容易沉迷的东西,苏落已经学会了提前远离。
可是今天不太一样了,付清灼的学习能力太快,他已经找到了她的弱点,苏落晕头转向,指尖因为用力陷进付清灼的胳膊。
“Vinn……Vinn……”苏落语不成调地叫着付清灼的名字,猛地蜷成一团,挣开付清灼的手,大口喘息着。
脑海中空白一片,苏落倒在枕头上,头发散乱地铺开一床。
付清灼分开苏落汗津津的头发,吻她湿润的眼睛,温柔地问:“舒服吗?”
低沉有磁性的缱绻声线,无异于柔情的抚摸,苏落胳膊都没了力气,她从没有过这样的体验,很舒服,但又有些害羞,她抓过被子,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付清灼靠着床头,分开她无力的手指,十指紧握,好像那是什么好玩的玩具,他故意轻笑着问:“嗯?”
苏落缩起来,害羞地小声说:“嗯。”
付清灼温柔地哄她,吻她的手背:“Goodgirl。”
休息过那段难熬的时刻,苏落重新恢复了力气,她翻身起来,跪坐在他腿上,付清灼讶异地睁大眼睛。
“可以了。”苏落咽下一口唾沫,像下了什么郑重的决定。
付清灼眉心一紧,微笑着从床头柜拿过一个新的包装,不紧不慢地说:“那,帮我戴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