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饶了我吧夫人,我还有个老母亲要照顾!”
“既然她不想死,那就不要给她痛快了,让她好好享受享受求死不能。”
“你要让谁享受求死不能啊?”
门外传来一道洪厚的声音。
胡玉荣正要起身,房门被推开了,她佯装镇定上前搀扶住婆母:“母亲怎么突然过来了,怎么没人通传一声?”
门外的丫鬟小厮跪了一地,个个伏在地上,生怕夫人的怒火牵连到自己身上。
侯夫人目不斜视地走到主位坐下,不怒自威,她眼神凌厉地看向这个小儿媳妇,模样但是可人,可这品性问题极大,当时也是她瞎了眼。
“你一而再地犯错,若不是庭儿向他父亲求情,我赵家早休了你。”
一听这话,胡玉荣有些慌了,她若是被休,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踩自己一脚了,更何况是那荆昭,连忙辩解:“丫鬟以下犯上,我不过是教训她罢了,方才的话也不过是吓唬她,母亲何至于休我?”
大少夫人祝愿冷笑一声:“你派人掳走玉妆阁店主,还想杀人灭口,你的丫鬟偷懒这才让那店主捡回一条命,还敢大言不惭地问母亲何至于休你,就凭此时,上了公堂你也是死路一条。”
“大嫂可是亲眼所见我做了此事?”
“没有。”祝愿翻个白眼,不想多说。
胡玉荣扯出一抹笑,站起来:“既然没有,那就是大嫂空口无凭了,我知大嫂不喜我,可为何要给我安上如此罪名,是何居心?”
“你如此口出狂言难道内心没有一丝害怕?”
“夫君?”听到赵庭的声音,胡玉荣心里一惊,连忙想着对策,只要夫君信她,那便有了退路,她柔声埋怨道,“夫君你为何要帮她说话?我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啊。”
赵庭一把抓住胡玉荣的肩膀,双手青筋暴起,质问她:“荣儿,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想杀了荆昭?是不是你做的?”
胡玉荣眼珠子一转,立刻泪如雨下,脸贴着赵庭的手:“夫君,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是,我是不喜欢荆昭,可我从未对她起过杀心,我怎么敢杀人呢?”
“真的吗?”
见赵庭放开了她,语气变软,胡玉荣心里暗笑。
真是个蠢货,三言两语就信了。
赵庭和她对视,胡玉荣握住他的手:“怎么了夫君?我还能骗你不成”
“可那日,我明明在城外的破庙看到你和她。”
被紧紧握住的手用力甩开。
胡玉荣瞪大双眼,面色惨白:“你跟踪我?”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兔子木偶,自嘲地笑了:“你说你喜欢这兔子,让我去买,实则是为了支开我出府,是吗?”
见事情暴露,胡玉荣也不装了:“是又如何?”
“她与你并无交集,你为何如此狠心,要杀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赵庭万万不敢相信,在他面前温柔善良的夫人,竟如此蛇蝎心肠。
“说出来,怕你伤心。”
侯夫人见她毫无悔改之意,让人去请胡尚书和夫人来。
赵庭却非要问出一个结果。
“既然你想知道,我也就不瞒你了,为何那荆昭就能被孟听川温柔相待,我却从未被他放在眼里,凭什么?”胡玉荣跌坐在地上,眼神呆滞,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你也从未看过我一眼,荣儿。”
“哈哈哈,你算个什么?若不是孟家出事,就凭你也想娶我?”
侯夫人听着胡玉荣的胡言乱语,立马让人堵住了她的嘴。
十二岁在生日宴上初次见到胡玉荣,她一席粉衣,清雅脱俗,赵庭一见钟情,眼里再装不下他人。
等了六年,终于心想事成,娶她为妻,他高兴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生怕一觉醒来,只是一场梦。
每日清晨,他都先她一步醒来,侧躺着,静静地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满意足。
本以为能这样安稳地过一辈子。
“母亲,和离吧。”
胡尚书和夫人也到了,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已经得知了女儿的所作所为,如今就没有见面再要求什么了。
“夫人,是我教女无方,连累你们了,我这就带她回去,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一纸和离书,赵庭心灰意冷,当夜就要上山。
“母亲,我心已决,莫要再拦我了。”
侯夫人抱着赵庭,哭得撕心裂肺:“若是我听你父亲的,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祸事了,是我害了你!”
老侯爷坐在一旁,止不住地叹气。
赵庭备受打击,已经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了,执拗地就要上山出家。
“啪”,一个巴掌甩到了他的脸上。
乱糟糟的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侯夫人错愕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大儿子,老侯爷直起了身子。
“为了一个女人就要出家?我们赵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祝愿听着自己夫君直白的话,想要阻拦:“夫君!”
赵译才不在乎自己说的话是否会伤害到人:“你若是真的想上山,何不去游山玩水,领略各地风土人情,见得多了,也就能想开了。”
侯夫人本以为大儿子一味地指责会让小儿子更灰心,没想到他的一番话倒是把自己打动了。
她立马放开赵庭:“是啊,你大哥说得对。”
赵庭缓缓抬头,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兄长:“谢谢大哥。”
随后又抱了侯夫人和老侯爷,老侯爷从未和儿子如此近距离接触,红了老脸。
最后轮到祝愿,赵庭深深弯腰作揖。
“容我再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