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昭得知胡玉荣和离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当晚,她就被胡尚书送去了安华山的庵里。
“爹,娘,不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胡玉荣被庵里的姑子们拉着,眼睁睁地看着胡尚书和夫人离去,她撕心裂肺地哭喊被无视,整个人被四五个姑子死死按住,亲眼看着自己的秀发一片片地落在地上。
爹娘,你们为何要如此对我?难道我不是你们最疼爱的女儿了吗?
窗外的夜长的让人等不到天明。
也不知过了多久,胡玉荣彻底地消失在这个世上。
庵里新来的姑子总是不出房门,就连早课诵经都不出来,即便如此放肆,也没人前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看着紧闭的房门,师太摇摇头:“随她去吧。”
“她品行不端,才导致和离,胡尚书已经被御史台参了数次,再不好好管教,恐怕他的乌纱帽都要被摘了。”
不过是女儿离婚,怎么说得这么严重?
荆昭感叹她的悲哀:“真是一见孟郎误终身啊,她也是个可怜人。”
“你都快没命了,还可怜她?”
“我论事不论人,她作恶多端落的如此下场我自是痛快。”
侯府二少爷和离的事被有心人故意传播,后又传出和离原因是二少夫人杀人未遂,被二少爷亲眼看到,虽其中的受害者名字被抹去,到荆昭总觉得也太巧了。
徐江行觉得她太爱打听各种事了,提醒道:“知道太多,不好。”
荆昭不以为然:“这种众人皆知的事,你就同我说一说,无伤大雅,我保证不会说出去。你放心。”
徐江行提醒她:“赵庭成亲时,除了他自己,无人在意。”
“你的意思是,侯府的人也在暗中推动?”
见他不说话,荆昭当他默认了。
不过这样也好,有人替她报仇,她也乐得轻松。
“你笑什么?”
“以后不用担心有人日日来找我麻烦,我都要庆祝一下了。”
徐江行见她乐不可支,立马泼了一盆冷水:“你先前提过的要建立专利,被皇上驳回了。”
“为何?我写得不够清楚吗?”荆昭急了,没有专利,她的生意就会日日被人想着要分一杯羹,现在已经有好多外来商人在京城看到她的花钿,回去开店了。
“不论是她,还是郑贵妃,甚至连皇后都去帮你求情了。”
荆昭望着窗外出神,本以为一切都能顺利,却没想到到处都是阻碍:“可是若没有专利,我的生意也做不长久,更别说那些了,这个东西无法统一,品质层次不齐,到头来只能是昙花一现。”
徐江行不想看到她失落,便答应一定会帮她说服皇上。
看着徐江行信誓旦旦地保证,荆昭突然想回去了。
回到那个钢筋混凝土的时代,她在这里不仅仅身体被折磨,更多的是内心的压抑不安。
在这里,她永远都是格格不入的,她的思想、行动、话语,都充斥着排内气息,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抗拒这里的,所以她总是想用那个时代的东西来改变这里。
可是这一切都是行不通的,因为她还是一个女子,没有话语权,没有地位,没有成为顶梁柱资格的。
荆昭收回视线,看向徐江行,突然释怀了:“既然专利行不通,我再另想法子吧。”
“可是…”
她打断徐江行的话:“他们能偷走我的花钿,可偷不走我的想法。再精美仿造,也不是真的,只要玉妆阁的名声越来越大,就会有人因为这个名字而来,因为我而来。”
徐江行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眼前这个女子。
从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每一天她都会给自己看到她不同一面,让他刮目相看。
见徐江行在发呆荆店主用手在他眼前晃晃:“想什么呢?”
“打烊后我们去香云楼吃饭吧,他家昨日上了新菜,去尝尝?”
荆昭拒绝了:“我要做新产品,你自己去吧。”
徐江行欲言又止,荆昭却下楼了。
看着她的背影,徐江行决心认真钻研周闻柳给他写的手册,势必要成功。
荆昭在大堂没看到木冬,便去问荷娘。
“你去做什么又不会告知我。”荷娘冷哼一声。
看着她变扭的表情,荆昭暗道这两人果真闹矛盾了。
她故意打趣:“木冬是不是看上哪家娘子了,这才整日出去,店里的事也不管了,若是如此,我可要好好告状。”
荷娘一下变了脸色,双手紧紧握在一起:“谁知道呢?店主,他不认真在店里做工,总是溜出去,你可要好好说说,实在不行,就换一个!”
荆昭偷笑:“好,等他回来我肯定骂他一顿!怎么如此。”
调侃完荷娘,荆昭随即又选一个人来考察店铺知识。
就在这时,一个女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一挥发号施令:“把你们店中最好的东西都拿上来。”
看着她来者不善的样子,店里的人都警惕起来,刚回来的木冬见状,立马跟在荆店主身边,寸步不离。
荷娘会武功,站在女子旁边为她沏茶。
“东西甚多,还请到楼上雅间慢慢挑选。”
“不必,就在这里。”
不是个善茬啊。
有客人进门,就被女子恶狠狠地瞪了出去。
“笑歌,你带人去门外拦着,好好安抚,让她们下次再来吧,到时会有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