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第二天是被翎糕被压醒的。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晌午了,胸口传来的重压让他喘不过来气。
“喵~”
翎糕在他胸口上踩来踩去,一边踩,喉咙中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呼噜声。
“你醒了?”
穆成雪坐在桌边吃饭,衍洲城的许多吃食都是在江宁吃不到的,若是楚江还在,定是要拉上他们在这里吃上三五天。
云朝缓缓起身,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他好像总在受伤昏迷。
“师兄!”
云朝脸色变得凝重:“昨日我昏迷前有什么东西爬到我们船上了,你没受伤吧?”
“只是海中的异兽,无碍。”
穆成雪走到床边探了探他的灵力道:“已经晌午了,你从昨日睡到了现在,身子可还舒服?”
灵力倒是已经稳定下来了,恢复速度惊人,症状和师尊第一日捡他回来时一样。
云朝摇了摇头,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他浑身被禁锢在一方小小的空间内,醒来后却什么也不记得了。
他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正在为他把脉的穆成雪,梦里那股好似心脏被揪住的痛苦再次浮上心头。
“师兄……”
他小唤了穆成雪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很害怕眼前的人不过是他凭空幻想出来的泡影,好像下一秒穆成雪就要从他眼前消失了一样。
“嗯?”
穆成雪起身将翎糕抱回怀里,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
云朝本来没觉着饿,穆成雪这么一说,他也确实有些受不了了。
他看了眼桌上丰盛的菜肴,穆成雪坐回桌边,一手摁着翎糕试图阻止它上桌吃饭,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你尝尝这个,很好吃。”
穆成雪把翎糕困在怀里,将桌边的一碗面推给他。
“面条是用鱼肉做的,味道很不错。”
云朝低头乖乖吃饭,的确好吃,他边吃边问穆成雪:“我们已经到衍洲了?”
“嗯,”穆成雪将嘴里的虾仁咽下去,“我已经打点好了,天黑之后我们就去找她。”
穆成雪递给他一张字条,“有来赌坊,刘不仁。”
云朝没忍住:“又是有来无回又是刘不仁的,别是什么黑心赌坊吧。”
“不会。”穆成雪摇摇头,“师尊安排的人,不会有错。”
他上辈子见过刘不仁,是个善人。
云朝猛灌了一口桌上的海错粥,也不知道师兄是哪儿买来的这些饭菜,味道确实难得。
“那我们就这么等到天黑吗?”
“我们在衍洲待不久,若是没有要事的话,往后可能就不会再来了。先去四处逛一逛,师尊让我们去酒馆带些南虚烧春,可能要费一番功夫。”
云朝点点头,南海离江宁成太远了,若是没有要是,一般人也不会来此地。
能和穆成雪一起逛一逛,也好。
衍洲城最大的酒馆里。
在客栈时,云朝还不明白为什么灌酒会很费功夫,直到他站在院子里吃完师兄给他买的最后一根糖葫芦。
一个时辰了,他眼睁睁看着酒馆伙计用法器打了一坛又一坛的酒水。
“师兄……”
云朝拉长了嗓音叫他,“这得多少银子啊?”
这么多酒,怎么说也要花个上百……不,上千两吧,掌柜的算盘都快打着火了。
“不知道。”穆成雪抿了口桌上的茶水,入口甘甜回味微苦,好茶。
“您拿好!”
掌柜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总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二两,算您一千三百两。”
一千三百两!
云朝瞠目结舌,一根糖葫芦也才五个铜板!
他在隐村这么多年,总共也才攒了十几两银子。
他知道穆成雪有钱,但没想他居然这么有钱。仔细想象,自从他遇见穆成雪,好像从来没有需要他拿银子的时候。客栈、吃食、就连他身上的衣袍都是穆成雪送的。
“怎么了?”
从酒坊出来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没什么……”云朝摇摇头,只是被富贵冲昏了头脑而已。
有来赌坊内。
“诶哟!”
一道饱含痛苦的声音从二楼传来,云朝抬脚还未踏上木梯,忽地眼前一黑,被人活活撞了下去。
?
他爹的,什么东西。
他被人砸在地上,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一把将压在身上的人推开,离他远远的。
“伤着了。”
穆成雪抬起他的胳膊,流血了,好在没伤着骨头。
“没事。”云朝捏了捏手臂,震得有些发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