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都没引起那帮赌徒的注意,看来这帮人对此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了。
这有来赌坊还真是不消停。
那人呻吟两声,云朝顺着声音望去,他嗤笑一声,没想到在这都能遇见老朋友。
“师兄,稍等我一会儿。”
云朝在少年面前蹲下,伸手摁着他的头不准他抬起来,嗓音里全是幸灾乐祸:“好久不见啊,风漾。”
“草,你他娘谁啊。”
云朝大笑两声:“你许久不见的爹。”
风漾猛地挥开他的手,怒道:“你小子不想活了吧。”
等他看清云朝那张含笑的脸,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惊道:“云朝?”
“你在这做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风漾奇怪地看了眼他一眼,“赌钱啊!来赌坊不赌钱我做什么?”
云朝:……
是啊,来赌场不赌钱做什么。
风漾拍拍身上沾染的木屑和灰尘:“你呢?来这儿做什么?”
“来找这儿的老板。”
云朝不与他啰嗦,带风漾来到穆成雪跟前,“师兄,这是风漾,算是我幼时的玩伴。”
风漾上下打量穆成雪的相貌,清雅脱俗,气质清冷,的确是个美人,怪不得他姐这么喜欢。
“再看我可要动手了。”
云朝黑沉着脸道。
是他的错觉吗?穆成雪总觉得风漾对他有敌意。
他和云朝一起上楼,随口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衍洲的人?”
云朝还生着气,他回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衍洲,当初他饿昏在村子里,我也算养了他一段时间。”
最后卷着他给人做活的钱跑了,连张字条都没留下。
穆成雪不再多问,他带着云朝走到二楼最西边,径直推开了门。
刘不仁坐在窗边,已经等他多时了。
云朝瞪大了眼珠子,刘不仁,居然是个女人!
什么样的父母会给自己女儿起这种名字啊,他以为游好闲已经足够敷衍了。
“穆道长,云道长。”
她一身青衣坐在桌前,嘴角噙着笑,说话也轻声细语的,半点都不像个生意人。任谁都不会把她和赌坊坊主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
刘不仁偏头看了一眼后面偷偷跟上来的人,补充道:“风漾也在啊,你可以滚了。”
“别啊姐!”
风漾大吼一声扑到刘不仁腿上,随后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里顿时蓄满了泪水。
“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你居然要赶我走?”
刘不仁嘴角微微抽动,皮笑肉不笑:“两刻钟前才刚见过,你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说罢,她拎起风漾的后脖颈,用力一甩,将人给扔了出去。
她拍拍手,笑道:“见笑了,快坐吧穆道长,东西已经准备好了。”
云朝憋着笑,问道:“他是你弟弟?”
从来没听风漾提过他还有个姐姐。
刘不仁给将茶水推到二人面前,似乎是有些不想承认。
“是我弟弟,来瞎胡闹的,二位不用理他。”
穆成雪看了眼不断晃动的雕花木门……真的不用理他吗?
“刘老板。”穆成雪袖袋里掏出一串由虫贝穿成的手串,“您要的东西。”
刘不仁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她接过穆成雪递来的手串:“多谢穆道长了,我昨日只是随口一提,没想到穆道长真的找来了,费了不少功夫吧。”
穆成雪深深地点了点头,太费功夫了。
衍洲四处环海,自然少不了各种贝类串珠,可刘不仁想要的这种虫贝,居于深海,是最难找的那种。不似普通的贝壳,这种海贝天生纹路如虫,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他寻了半天也就找了一串,他也想要。
云朝不悦地抿了口茶,原来师兄找了半天的手串,是送给刘不仁的啊。
听这话,想来他们昨日就已经见过了。
“哈哈哈。”
刘不仁笑道,“穆道长还真是诚实,我都不好意收下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条挂坠,是一只瓷雕的鱼猫。
“我没记错的话穆道长的那只花猫叫翎糕吧,一番好意,就当是我多谢穆道长替我寻来这串手串。”
“多谢。”穆成雪收下吊坠,“翎糕会喜欢的。”
云朝听他们二人相谈甚欢,忍不住开口打断:“师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刘不仁自然也感受到了云朝的不耐,笑道:“我们这就能出发,差不多也该到时候了,接下来还要麻烦穆道长才是。”
穆成雪起身绕到刘不仁身后,云朝这才发现,刘不仁她坐的竟是把车椅。
怪不得从他们推门之后刘不仁就没起身过,原来是双腿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