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呜呜呜呜……我可是她亲弟弟啊,这么大的事她居然连我都瞒着……”
南海之上,风漾坐在廖梦背上不停抹眼泪,泪水滚落在廖梦羽毛上,又顺着跌入海水中。
“行了!”
云朝烦不胜烦,怒道:“都哭了一路了,就不能消停会儿,你是水做的吗?”
穆成雪也在一边附和:“不愧是鲛人。”
眼泪说来就来。
“你们懂什么!”
风漾不屑跟这俩缺心眼的师兄弟多言,他冷哼一声,扭过身背对他穆成雪他们。
穆成雪从身上找出一块儿鲛绡递给风漾:“莫要哭了,同我说说风溪吧,他为何不愿同你们回去。”
风漾接过穆成雪手中那片素白纤薄的手帕,素白纤薄,还是他们南海的手艺。
他别扭地擦了擦眼泪道:“那日他从我身边消失后,我还以为他被那群怪物抓走了,我找了他许久,直到六年前才真正与他对上。”
“他不承认自己是风熏的孩子,也不愿跟我一起回到虚生。”
“南海广袤,这么多年来我也只见过他几次,都没能把他带回来。”风漾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他灵力很强,甚至可能已经超过了风熏,我们兄弟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云朝想到那只不懂礼数的鲛人,“那是你太没用!”
等下次再见到风溪,决计不能再让他跑了。
“放屁!”
风漾瞪了云朝一眼,“大言不惭,等你被他打死了可别求我救你。”
两人谁也不服谁,你一言我一语,差点就要撸起袖子在天上干起来。
“别吵了。”穆成雪被他们吵得头疼,“什么时辰了,南禹还没到吗?”
“快了。”风漾望了眼海底道。
“师兄。”
云朝从怀里掏出一瓶伤药,“今日该上药了。”
“好吧,”穆成雪叹了口气,“最后一日了。”
他肩上伤得不重,根本用不着伤药,只是云朝总是泪眼汪汪地拿着药看他,穆成雪到嘴边的拒绝便说不出口了。
云朝用指腹抹出雪白的药膏轻轻擦拭在穆成雪伤处,问他:“还疼吗师兄……”
“不疼,你别哭了。”
穆成雪抬手拭去云朝的眼泪,这也是他不愿云朝给他上药的其中一个原因,每次见了他的伤口都免不了伤心自责。
云朝吸了吸鼻子继续给穆成雪上药,伤好的确实快,淡色的血肉已经在慢慢盖住白骨了。但穆成雪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肉体凡胎,不可能几日就恢复如初,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
“师兄这几日特意换了红衣,就是不想让我看见伤口裂开血染红道袍吧。”
“莫要想太多,只是我想穿红色了。”
云朝给他换上干净的纱布,手上薄茧擦过肩上的皮肉时穆成雪没忍住抖了抖身子。
“不疼了……”
云朝还以为自己弄疼他了,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纱布,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穆成雪,嘴里一直念叨着不疼了。
“停下来吧,我们到了。”风漾打断“含情脉脉”的两位师兄弟,他实在看不下去了,一跃而下落入水中,只露个头对穆成雪道:“我先下去把山翻过来,你们一会再下来。”
说罢,翻身沉入水中,只留下一圈涟漪。
云朝探头看了看水面,问道:“他,他说什么?”
“他说要把山翻过来。”
穆成雪道,“南禹倒立于水下,需把山从水中翻出来我们才能进去。”
南海洲岛无数,南禹算是其中比较特别的岛屿,隐于水下,常人寻之不得。
穆成雪认真看着海浪翻涌不断拍打着水面,一阵阵的浪花越来越大,仿佛下一秒就会有巨兽冲出水面将他们吞吃入腹。
“我去……”
云朝看着巨大的南禹山渐渐浮出水面,这么大的山说翻就翻。
风漾那小子,居然这么厉害。
整座山都被风漾生生从海中“拔起”,他坐在廖梦身上抹了把头发,对穆成雪他们道:“去哪找?”
穆成雪想了想,他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在东边的一座山脉。
穆成雪拍了拍廖梦的翅膀,廖梦会意,扇了两下翅膀虚虚落在最东边的一座山头上。
南禹山上光秃秃的,多是嶙峋山石,一根杂草也没有。山石因为沾了水被日光照的闪闪发亮,看起来颇为贵重。
三人从廖梦身上跳下来,云朝捡起一块沉甸甸的金色石头,双眼放光地问穆成雪:“师兄,这能练成金子吗?”
“自然不能。”
穆成雪接过他手里的石头狠狠砸在地上,石块顿时碎成了渣滓。
云朝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觉得自己的梦也随着这块石头一起成了碎渣。
穆成雪拍拍云朝的背安慰道:“没有这种好事,只是普通的水石头。”
“别磨磨蹭蹭了,赶紧去找腾雾。”风漾忍不住催促。
真是的,这俩人到底懂不懂他们已经离开虚生多久了啊,已经快整整一天了!他已经快离开他姐一天了!
穆成雪不疾不徐道:“莫要着急。”
南禹虽无瑶草树木,四处皆光秃秃的一片,但怪石嶙峋山峦不平,连绵不绝的高山峡谷,皆是滕雾的地盘,没有那么好走。
三人行走在空旷的山谷间,这里前后风口处分明没有半点风吹进来,可他们的衣袖却无风自动。
崖壁陡峭隐天蔽日,更不可能是从顶上吹进来的。
云朝蹲下身摸了摸手下有些发热的石土,风也不是从底下吹进来的。
“都走了那么远了为什么还没看见腾雾?”
“哪有那么容易。”云朝拍拍手上的尘土起身,若是腾雾这么好找,这南禹山上怕是半只腾雾都没有了。
他对风漾道:“你们不是管着南海的生灵吗,你应该比我们清楚腾雾在哪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