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的齐思明，是跟我差不多时间进公司当练习生的。

我记得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话不多，笑起来眉眼弯弯，完全没有现在的样子，那个时候他个子也长得慢，分化成alpha的时候，跟苏白差不多高，可是人家苏白比齐思明小一岁还多。

我们那个时候被邀请上一档综艺节目，虽然是是作为半个素人去的，但冲着师兄的面子，我们镜头不少，玩游戏的时候，主持人也会刻意CUE到，齐思明运动天赋好，虽然还是个矮个子，但是劲头很猛，完全不输在场的嘉宾。

两年不见，齐思明已经是冲破了185的大关，完全还有再长的趋势，我也不知他是吃了激素，还是怎么回事。

齐思明肌肉也练了不少，腹肌很漂亮，前几次舞台上，衣服不经意间掀起来的时候，收获粉丝们的尖叫无数，台下大喊老公，Omega和beta都有。

他唱歌也很好，在FivePlus出道之前，他和苏白几乎是固定搭档，公司发他们的双人翻唱，点击率很高。

就连这样的齐思明，都认为我们没有机会，只是陪跑。

一时沉默，安慰的话都堵到嘴边，好像我一直自欺欺人的东西，那一层被我用来遮羞的窗户纸都被捅破。

“即使陪跑，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我听见自己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万一呢？”

万一有奇迹呢？

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迷茫过，如果不能出道，我或者接着拍戏，去试镜，去演一些不大不小的角色，在公司里给新人做配，或者去考大学，向齐思明那样，转作幕后。

只是，我没有什么天赋，也没有那么聪明，向雪音或许还会让我结婚，嫁给一个alpha。

“齐思明。”

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贺言西什么时候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没有开灯，整个人都陷入沉沉的黑暗里，我和齐思明的对话，不知道他听到了多少，我下意识又看了一眼齐思明，只见齐思明笑了笑，刚才的颓丧消失得一干二净，“你听到了？”

alpha信息素暗流涌动，我没有防备地被两个人信息素的碰撞弄得很难受，贺言西走了过来，他说，“谁跟你说，这一次我一定会出道的？”

“我猜的，猜着玩玩。”

宿舍里的摄影机早在我进来之前就请求导演先撤走了，大概看齐思明情绪不太对，因此也没有为难，齐思明的语气并不好，甚至带着恶意的挑衅，贺言西眼睛里像是沉了一滩墨，黑沉沉的，信息素里几乎全部都是铁锈的味道，掺杂的微弱玫瑰味也无法中和其中凶悍，齐思明信息素等级也不低，铺天盖地的雨后竹林的味道，攻击性虽不强，足以以柔克刚。

我夹在两个人中间，觉得头要爆炸了，腺体也发热发胀，“.......你们别......”

但没有人听见。

齐思明已经从床上下来，毫不畏惧地走向贺言西，他轻轻攥住贺言西的领口，“小贺，我们都不是两年前的小孩子了。人不会被骗第二次的。”

“你就这么断定？”

“这难道不是明摆着的事实吗？”

齐思明突然爆发，音量也高了八度，我用尽力气拉住他的手臂，“别.......外头的摄影机没关的......”

“周影，你能忍，我不想再忍了，录下来又怎么样呢，反正播出的时候也会剪辑，你怕什么呢？你被公司养成了言听计从的人偶，可我不是。”

“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对周影喊什么？”

贺言西倾身把我挡住，齐思明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还真是感情好啊，营业变真爱了啊？我都忘了，公司让你们营业，靠这个粉丝涨了不少吧，啧啧，你们拿着这个票数，不会觉得亏心吗？”这样的齐思明很陌生，他说出来的话句句伤人，简直不像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小齐哥。

下一秒，贺言西的拳头已经砸了过去。

我几乎心脏骤停，齐思明偏头擦了下嘴角，速度极快地给了贺言西腹部一拳，结结实实。

“别！”

“别打！”

头还是很疼，剑拔弩张的alpha信息素蔓延，那些话又像是刀子一样，在耳朵里，在心里，反复搅弄，切割，我扶着身后的桌子，强忍着不适，拉住几乎要暴走的贺言西，信息素疯狂漫溢，我贴着他，只用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你们俩的信息素......我受不住了。”

说完这句话，我已经彻底站不稳了。

或许我贴了阻隔贴也没什么用了，青草茉莉的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追逐着alpha的信息素，渴望一点点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