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抓狂地揉了揉头发,看我拿着证件,又道,“拿户口本做什么?”
“有点事要办。”我看着周月,握住她的手,“阿月,你会帮我的吧,我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是违背妈妈要求的事情吗。”
她突然敛起表情,眼神在我和贺言西之间转了几圈,最终落在贺言西身上,“小西哥,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吧。”
贺言西明显没料到周月会突然跟他说话,“对,上学时见过的,那时候我和你哥哥是同学。”
“我哥,不是普通beta,你知道吧。”
贺言西和我靠的很近,身体下意识地反应骗不了人,或许周月看出了什么,我打断她,“阿月,你说过,会支持我的想法吧,即使妈妈不同意。你会站在我这边。”
“当然!”
周月肯定道,她似乎明白了,“你是要做手术了?”
“对,我的工作是在一个全a的男团里,我还想继续站在台前,不能因为我要听向雪音的话,变成一个Omega而断送了这一切,你明白吗?”
贺言西此时开了口,“我会帮小影,作为妹妹,你应该理解他的吧,不然今天不会回来。”
周月抬眼看了眼他揽着我肩膀的手,“我知道了。哥,手术那天我来陪你。”
“不可以!你要帮我瞒着妈妈,只有你能做到。”
从家里出来,我的手被攥在贺言西手里,已经湿了。
我们上了车,往婚姻登记所驶去。
我的心脏跳的很快,偷偷觑着他的侧脸,却好似觉得他有点慎重到紧张了。
我知道这一切不光彩,我要牺牲掉一个人的婚姻,来帮我完成我的事情,于是我艰难开口。
“小西,手术结束后,我们再来办理手续离婚就可以了。”
车子突然急刹。
贺言西握着方向盘的手突然收紧,青筋乍现。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先把手术做了,你跟公司承诺的事情必须要做到。”
他的语调温柔,隐忍着有些颤抖,然后在我怔愣之时,凑近我亲了一下我的侧脸。
这是一个丝毫不带任何欲望的吻,好似安抚。
“下车吧,我的车不能停太近,粉丝可能会知道。”
我们两个像是犯了罪奔逃的亡命天涯的情侣,一路鬼鬼祟祟到达了登记所,鬼鬼祟祟办手续。
婚姻登记所里不少新人等着排队,我们不敢在大厅耽搁太久,贺言西提前打过招呼,直接把我们带进了办公室。
办手续的那个工作人员疑惑地看了很久我的身份证。
我呼吸都快暂停了,我以为他认出来我们俩是谁了。
结果他只是问,“性别beta啊,也挺好的,祝你们幸福。”
系统录入,红章落下。
按照流程,我们还要宣誓,但是这种浪费时间承担暴露风险的事情我不想做,拉着贺言西欲走。
但他却按下我的手,“小影,去宣誓吧。”
贺言西拉着我,离开了登记所,没有走向那个所有人都要去宣誓的旗帜下,而是到了一座教堂。
他布置好了鲜花,请来了神父,除了没有亲朋,跟婚礼的现场几乎无差。
我却心中有愧,不敢再看他,艰涩开口,“小西,你不必.......”
贺言西笑了笑,他说,“我十六岁时,就有一个秘密。我告诉过你的。”
那是贺言西刚从universe脱身,回到星耀的时候,我们还在为了出道而营业。
我已经近乎被他发现了性别的秘密,而他告白了。
或许那是告白。
他说,我想标记你。
也就是说,他想要我成为一个Omega,他的Omega。
我以为他不记得,只是他随口的撩拨,为了做戏,为了CP的真实性。
我们不过是偶像组合,除了真情实感,哪有那么好的演技,来演一对爱侣。
我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或许没办法被你标记的,小西,就算我选择Omega手术,也不会正常的Omega。”
“不,周影,你错了,如果说AO成结才是标记,那太浅薄。”贺言西将一旁的头纱轻轻拿了起来,我感觉到眼前被一片柔软的织物覆盖了。
朦胧之中,他的脸变得模糊,柔软的唇轻轻隔着白纱,触碰着,紧贴着我。
玫瑰逸散,黏着的,难以流动的气息缠绕着,近乎令我窒息。
吻没有停止,他将那新鲜出炉的证件贴了贴我的脖颈,凉意传来,“你现在已经被我标记了,不是吗?”
没有亲朋见证,无人知晓的誓言,远处传来钟声,白鸽盘旋而起,神父问,“周影,请问你愿意成为贺言西的伴侣吗?”
无论贫穷或富有,无论健康或疾病。
在太阳与月亮交替之时,在山峦与河流颠倒之日。
我,贺言西。
我,周影。
以生命与自由起誓。
我将踏遍所有荆棘,走向开满鲜花的春天。
走向我的归处。——我的爱人,丈夫,伴侣。
我爱你的誓言,将永远铭刻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