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万闻栏旁数十人怔然无言,自心底里生出一些羞赫。
像是偷拿了别人东西正好被主人撞见,像是正说着别人坏话转头便瞧见了苦主。
不!比这更甚!像是目不识丁进入了考场,像是身无寸缕穿过了闹市。
片刻后,有一人感慨:“这不是在罪己,这是在问罪我安州啊!”
在场众人亦是如此觉得,少了高谈阔论,若有所思地四散开来。
那老妇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并没有进小巷子回家,只拉着孩子一味地往前走。
不止中央街上,此时,安州府城各处的万闻栏边,都有着相似的寂静。
目光再回转到钱府内,钱府的管家急匆匆地略过院内众人,向着书房赶去。
他鬓角可见汗珠,脚步有些慌乱无措。
管家轻推开书房的门,走向正在写信的钱益,躬身说道:“夫子,刚刚府衙有人来,面上瞧着客气,只传话让您立刻去一趟。”
钱益抬头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去一趟府衙,你着急什么?又不是没去过。”
管家不敢答话,这一次不同往日,不是随便一个小差过来传话,而是四名差袍齐整的挂刀衙役,手拿文书前来通传。
“可是又有状子要我润笔?不对,应是府尊大人想要与我手谈一局。”钱益不觉严重,猜测着说道。
“这……,来人说是,有人上了一纸诉状,告您辱骂先圣,欺压良善。差役知道您和府尊略有交情,并没有直接进府,却叮嘱道,让您一定要及时随他们往府衙一趟,说是今日里就有堂审。”管家咬咬牙补充道。
钱益听此后一愣,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消息。不过,细思之后他又一笑,辱骂先圣,欺压良善,这些日子里也没什么其他的纠纷,怕不是日前固海楼那桩事?
莫不是,那一众阁的小管事竟然还写了状子告他?当真是不自量力!
钱益放下手中的笔,自觉并没有触犯到什么律例,不过小人攀咬,所以并不见丝毫慌乱。
且不论他和府尊有些交情,只凭着他在安州的声名威势,这样的小事,还真不到让他费心的程度。
“备车吧,怎么说也是府衙传召,便去一趟吧。”钱益也没有收起眼前写了一半的信,他想着事情不大,应是费不了什么功夫,回来后再继续写也行。
管家听命后,退步躬身,随在钱益身后迈步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