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第一次出营,便是将主吩咐。我们三十二人,均是将主的亲信,每次外出,都是领了探查军情的令,营中其他人确实是不知情的。”
“那他又是怎么找到的这个路子?”
“在这之前,我们本只是常接外出护商的令,能有点油水。那时山匪不过是一些过不下去日子的民夫,凑在一起也有点气候。所以有商队找过来的时候,营将刘都尉便派我等走一趟。”
“后来,凉州城张氏王氏蒋氏联袂而来,和都尉一番洽谈后,便给我们下了那样的指示,他们具体谈了什么,我等也不清楚,只是自那以后,除了特定的几个商队不能动之外,其他商队都要把货物扣下。”
看来不出所料,还未北行时就有的猜测此时得到了证实。
万倚站起身来,走近那人,面无表情,声音低沉。
“手上有没有人命?”
那人半响才回答了一个字:“没。”
见这份情状,万倚心底便有了计较。
都是战场上拼杀过的军士,若真遇到了反抗的人,还能不动手?三年间,若说这些人没有背上人命,万倚是不信的。
不过,她没有说明,也不再多问。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她便直接离开了牢房。
秦意见她出来,从倚着的柱子边直起身来,向前几步迎了过来。
“问完了?”
“嗯,证实了一些猜想。”她边说着边往外走。
“你不是说要去边军营地吗?什么时候出发?只带近卫够吗?”
“近卫也都派出去了,另外一队还没回来,说不定也有斩获。还有一部分回了柱州州府,你不是要归矿产,开商路路吗?我让他们提前去做准备了。”秦意回答道。
万倚停下步子,看向了他。
今日不见银甲,秦意一身黑色的披挂,腰间也没有戴玉佩,而是军官的制式佩刀。
“那么,便派人前去通传,让那第三营的营将来此地分辩吧。”万倚建议道。
听了这话,秦意便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阿姊不用担心,定北军中,不会有人敢在我面前造次,就算是在将营中根深蒂固的都尉。”
万倚点了点头,心里可不这么想。
就在你眼皮子底下,都有军士成山匪了!可谁叫她答应了人家呢,只好硬着头皮跟他一起去了。
二人出了县衙,上马往营地而去,万倚看了一眼身后寥寥几人的近卫,内心哇凉哇凉的。
一路疾驰,两个时辰后,赶在日落之前,一行人来到了营寨。
这第三营位属后方,并不在戎国相交前线,所以还算安全,营寨门大大地敞开着。守门的军士看见一行人黑甲披身,也不敢拦,他们便畅通无阻地进了营寨。
没有勒停马,直接来到了都尉主帐前。然后秦意翻身下马,一手抓了万倚座下马儿的笼头,稳住了马身。
万倚这才从站稳了的马上下来。
这时候,帐内有人听见声音出来,见是秦意,单膝下跪行礼。秦意抬了抬手让他起来,那人站起身来,掀开门帘。
秦意举步往进走,万倚跟在后面,并招手带了两名近卫一起进去。
帐内此时应该是在商议什么,除了都尉外,还有十数名校尉、把总,看见来人后,认识秦意的正准备行礼,秦意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有几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裹挟着一起离开了大帐。见人都离开,不理会抱拳行礼的三营营将,秦意走到主位坐下,并示意万倚坐在他旁边。
万倚摇了摇头拒绝后,在侧边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秦意也不强求,见她坐定后,对那刘都尉开口道:“免礼吧!知道我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