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倚可怜兮兮地开口,想要在这家留宿。
那妇人仔细打量着她们二人,见来人是两名女子,并不凶武,放下心来。
“是有一间可以给你们住,这便进来吧。”她把门框开大,迎着二人进去。
万倚进了院子,见最中间堂屋门口有人往这边看来,是一男子,孔武有力。怪不得敢不怎么迟疑地放我俩进来,原来人家并不畏惧我们是歹人呀!万倚恍然。
妇人带她们把骡子拴在了墙角,然后领着二人往堂屋走去。边走边说道:“你们还没用饭吧?正好我家晚食还没用罢,若不嫌弃,便用些吧!”
万倚用掩不住喜意的声音回答道:“多谢大姐了,怎么会嫌弃,一路奔波,能有晚食来用,再好不过了。”
进了堂屋,除了那男子外,还有两个小女孩坐在饭桌边。
妇人用万倚的言辞给家里三人做了解释,也不指挥孩子去做,那男子从旁边搬来两把椅子,看向万倚和清萍二人。
“坐吧,乡间没什么好吃食,不过能管饱。”
万倚也没有客气,拉着清萍坐在了那男人旁边。火急火燎地吞了几口饭菜后,这才又出了声。
“还以为今日又要露宿野外了,真是多谢大姐大哥的收留。”
那男人用饭很慢,时不时观看她们两人,见万倚开口,便不再忍耐,直接问出了声。
“你们这是从哪来的?要往何处去呀?”
万倚往嘴里喂了一口菜,这才出声回答。
“不瞒大哥,我两从柱州而来,却没有去处,只听说东边富庶,便一路往东而行。”
“柱州,怎得那么远跑来了这?”
万倚听了他的话,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见大哥大姐心地善良,也就不拿你们当外人,这便说给你们听。”
一家四口一听这标准的故事开头,都把目光盯在万倚身上,等着听她讲说。
万倚夹了一口菜,又拿筷子拨了两口米饭在嘴里,咀嚼咽下后,不负众望地开了口。
“我家原本在柱州做着点小生意,日子还过得去。我还有一名订了婚的良人,他是读书人,说要等到过了国考再行婚礼,这些年来我也等着他,所以二十又八还在家中备嫁。
不过,去年秋日遭逢大变。我父亲在运货路上遇了山匪,不幸遭难,我母亲听闻此消息,惊吓后郁郁而亡。办完葬礼后,我和妹妹二人还能勉力支撑,不料又有灾祸。”
万倚脸上愁苦,又吃了几口东西后,看着那一家四口等着下文的表情,继续说道。
“我那未婚的夫君确实过了国考,却和县尊的女儿勾搭上了。他也不提退婚,只是隔三岔五,便有人到家里闹事,生意不但做不成,连过活也不能。”
她长长地又叹了一口气。
“我只能变卖了家中房子,收拾了值钱的物件,带着妹妹离开了柱州,往东行了一个月,今日落脚到了你们家。”
那妇人听了她的讲述,面露不忍,看样子很是同情万倚的遭遇。
“这一路往东来,不见饿殍,这东边民众确实富足,所以,寻一地立足也不是坏事。”
见她如此自我调节,那夫妻二人更是怜悯于万倚。
“不知道这边的地好不好买,户籍好不好落?”万倚说完自己情况,对着这对夫妻试探地问道。
“我家乃是上面分的地。我郎君原本乃是安东军军士,后来响应屯田号召来此定居,我们村大都这个情况,算是安东军军屯,所以应该没人往出卖地。”那妇人答道。
“我说呢,进门的时候看见屋舍齐整,这饭食也富足,与柱州富户一般无二了,原来是大哥有这般来历呀!”万倚一副恍然的样子。
“可在其他地方买地、行商,也是要有人作保的!这海州,你可有旧识?”那男子补充着问道。
万倚一脸难色。
“我姐妹二人也算是逃难至此,怎么会有旧识投奔。”言语间已经带了泣意。
那男子看了看自家妇人,眼神中带着询问。
“若是妹子想在此定居。可以让我家郎君做担保。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姐,这么点小事,能帮便帮了,再说,若你落了户籍,按照州律,我家还能有一两银子的奖励。”那妇人热心地开口道。
万倚听此,话语间满是感动,与那妇人交谈的最后,直接口称姐姐。
用晚饭后,两个孩子先行离开,剩下的四人又聊了一会,见万倚乏困,那妇人便带着她们去了侧屋休息。
等那妇人走后,清萍眼中对自己女君的钦佩,挡也挡不住的泻落了出来。
太能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