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钟澄认同,“五福楼出事是亥时末。木声是子时中赶到的,当时就让人去玄星阁找人,但玄星阁以钟实、钟如成已经睡了不面客为由拒绝,后来是卜梦阁和刑堂出的人,就在你回去后没多久。”
钟挽灵嬉笑:“哎呀,看来那夜清澄伯公很是辛苦呢。”
钟澄失笑。
“这就更怪了。”
“怎么说?”
钟挽灵笑道:“你想呀,钟实击退刺客,非但不闹,也不查,反而留下刚脱险的邹水儿、钟佳男,自己悄悄回海棠苑睡觉去了?这不是太怪了吗?”
确实!“那、你的意思是?”
“钟实当时不可能在五福楼。”
钟澄反驳:“若无钟实,五福楼中只有一个虚有灵境的钟佳男,邹水儿母子不可能全身而退!”
“有可能。”钟挽灵打断,竖起一指,“五福楼中另有高手。”
“谁?”高手又不是白菜,东一棵西一株的。
钟挽灵笑道:“不是有个已知的吗?”
钟澄一愣,恍然大悟,可悟了之后立刻又觉头皮一麻。“你是说,钟实在五福楼遇袭前已经死了?!”
钟挽灵莞尔:“毕竟在钟实遣退仆人后,就再无人见过活着的钟实,没人看到钟实随人离开,也没有人看到他回来。先不论钟实有没有本事完全避开下人的视线,若说跟人离开需要避人耳目情有可原,那他回自己家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呢?且他尸首确实是在海棠苑自己的房中被发现的吧。有什么理由,需要凶手在别处杀了人,却大费周章地将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众目睽睽的海棠苑?”
确实不合理。不过,这就把官府和他们长老会之前的判断彻底推翻了。
“没准,邹水儿这‘钟实击退刺客’的说辞,也是为钟实之死的真正时间打马虎眼呢。”钟挽灵嘲讽一笑,“只是,这说辞怕非是她本人所说,而是有人授意。”
钟澄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明日我会将这推断告知长老会,只是,想让他们查邹家还是很难。”
钟挽灵认同:“邹家断不可能允许,且长老会中另有人被腐蚀,只是没有像钟实那般跳出来而已。罢了,能做多少算多少。除了一个钟实,且让其他长老对邹家有所提防,也算不错了。”
“我今日过来,是另有一事想与伯公商谈。”
钟澄给钟挽灵倒了一杯茶,道:“晚兰直说无妨。”
钟挽灵微笑道:“家父替我求了一个龙凤斗的名额。”
钟澄闻言,惊喜拍案,恭喜道:“真的吗?那可真恭喜小晚兰了!太好了!”钟澄很是为此高兴,连连称好,须臾又隐有忧色,苦笑劝道,“啊,也好……晚兰你去了上清宗后,就劝你父母与佬山断了关系吧。莫要再蹚这浑水了……”
钟挽灵敛去笑容,温言道:“家母极重亲情,甚至可为弟弟之子舍弃亲女,我们又如何能劝得动她?况且家父乃朝廷命官,若真事发,即便已划清界限,也难免清算。而龙凤斗天下群英汇聚,我能不能顺利通过也未可知。”
钟澄歉疚说:“是我失言。不过,最后一点,晚兰尽可放心。我也算见的人多了,像小晚兰你这样的奇才千年难遇,区区龙凤斗难不倒你的。”
“啊!”钟澄突然想到一事,忍不住站起身,忙劝:“此事绝不可与他人道!若让邹家知道,他们必会从中作梗!届时,章州牧的一片苦心可就要化作流水了!”
钟挽灵扶住站起太急险些没站稳的钟澄,温言抚慰:“伯公莫急,此事我已与家父言明了,就是与家母也不可说。父亲此次对家母和钟家颇有微词,也知其中利害,断不会与人说的。”
钟澄这才松了口气,点点头,坐下,结果被钟挽灵下一句话吓得差点又跳起来——“只是,晚兰觉得,还是当着名额不在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