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细狗从不会质疑猜叔的,他知道自己没有猜叔的脑子,经常也不知道猜叔想干嘛。
他一开始很讨厌沈星,沈星在猜叔身边的时候,他觉得猜叔很看重他,甚至超过了自己。他才是猜叔在达班唯一的亲人。可猜叔对沈星才更像对亲人,他俩有的时候说的一些话他也听不懂,猜叔还在自己身上撒气。他觉得沈星对达班根本就不忠心,为哪样猜叔还是对他那么好,他在封锁区,猜叔四处找人去救,还把赌坊的事儿交给他,结果他点了赌坊,猜叔也只说不让怪他,细狗觉得沈星根本就不会留下来。
和他一天来的夏萤就不一样了,她太可怜了,被猜叔骗成那样,交钱来打白工。后来又被毛攀手下那样欺负,细狗那天看到躺在游泳池边上挣扎的夏萤,也想起了姐姐。夏萤总是对他很好,也对达班的人都很好。生日那天,猜叔都没有给自己准备生日礼物,夏萤准备了。她对姐姐也很恭敬,他曾好几次看到夏萤路过佛堂,默默走过去双手合十拜拜自己的姐姐。
他曾听到过猜叔撮合她和沈星,他以为两个人真的会走在一起,那样的话,也许他可以以后不讨厌沈星了,他相信猜叔不会看错人的。
直到那天猜叔被刺杀,他看到从猜叔屋子里爬出来的,喝多了的夏萤。
看到她那天看着猜叔的眼睛。细狗终于知道了她心之所向。
......
梭温也被送进了医院。
就在她在医院躺着的第三天。
她看到梭温都没个人样了,浑身是血,右腿扭曲着,似乎被人打断了。
夏萤还是浑身疼,刚摘了氧气面罩,她挣扎想去手术室外。
细狗哭着跑过来让她躺下。
是猜叔上山把梭温接下来的,说梭温踩了毒贩儿子的玩具,差点就当场把他的腿锯掉了。
夏萤突然没来由的想到,猜叔肯定是松口了一些,不然梭温一定已经没命了。
一晚上三张病危通知书,猜叔咬着牙颤抖着签了三次字。
夏萤强撑着眼皮,等手术结果。
最后她还是睡过去了,她每天输的液里还有安眠的成分,她根本撑不住。
再睁开眼,病房里亮堂堂的。夏萤侧过头,看到了正躺在她旁边病床的梭温。
病房里似乎没有人,夏萤撑着床头站了起来,扶着床头的输液杆,一步步挪到梭温病床前。看到他脸上的伤没忍住趴在病床上哭了出来。
细狗提着热水壶进来了,看到她下了床,放下壶就跑了过来。
你莫哭了嘛!你一哭,我,我也。细狗断断续续的说。
最后就成了两个人一起抱头在梭温床边哭了好久。
哭完了,细狗拿出装在口袋里那个红口哨,他说当时猜叔把他拉回来时,梭温就捏在手里。
看到上面的五色绳还沾了血,夏萤又号啕大哭。
大家都默契的没有跟夏萤说最近得但拓去走山了。也没有跟她讲外面的情况,就让她安心养伤。
但拓来看她和梭温的时候,先是问了问她今天感觉怎么样,她说好多了。然后但拓就站在梭温的床边,但拓话一直都很少,貌巴走后,他似乎只对着沈星才有个笑模样。
然后她听到但拓声音沙哑的开口,讲起他第一次见梭温的时候,梭温去向货车老板告状,他气的割了梭温半个舌头,然后他就跪下和猜叔说杀了自己吧。
后来他知道了梭温本来就是个哑巴,再后来就是猜叔收留了他。
但拓说,没有猜叔,我说不定已经死在三边坡某个臭水沟了。
夏萤只看到他背对着自己的背影。
他又讲起自己的童年,小时候他父亲抽大烟,他就是跪着挨打的份。
达班没有了,我就没有了。但拓声音颤抖着说。
你是个好人。夏萤轻轻的说。
但拓听到她的话,转头面无表情的说,在三边坡没有好人。
“所以......你别对他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你要的东西他未必有,趁着他还对你有些歉疚赶紧回国去吧。”
我可以帮你把护照偷出来,但拓离开病房之前留下了这句话。
夏萤看着病床上的输液瓶,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