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猜叔日记:
她怎么在哪儿都能混得开?
我本以为她会无聊到来找我要离开,结果她每天都忙得很。
大师天天都叫她去禅房和她聊天,我能看出来大师把她当成亲近的后辈一样喜欢,我看她天天在饭堂连吃带拿的,根本不用我叫人给她留饭,她天天都有最好吃的那一份。
恰珀和她在池塘边不知道聊了什么,自那之后恰珀对她都和善多了,甚至临走时候还单独叫她去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有一天晚上,我在寺里一个偏僻的小院里,看到她和一个比丘在那里跪着念经。我隔着远远的看,寺里很安静,他们念诵的声音断断续续被风吹进我的耳朵里。
是赎罪的经文,她要赎什么罪呢?
我看了一会,听到她在最后念出了我的名字。
她说给我。
往后几天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那里,远远的看着她们,她嘻嘻哈哈的给那比丘讲西游记。
最后一天晚上,那比丘问她,为什么要替他赎罪?
她说,“青山一道同云雨,明月何曾是两乡。”
她走了之后,我独自在那里坐了很久。
那比丘回去时看到了我,他向我双手合十,他说,“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是夏萤给他讲完女儿国跟他说得。
他说完,低垂着眉眼离开了。
......
回了达班已经快八月中了,大家没想到夏萤居然挺快乐地回来了,还拿着好多东西。
小柴刀说她连吃带拿的。
夏萤反驳他,大师说自己是有缘之人,都是送她的。
夏萤说自己在山上都没和猜叔说过几次话,她每天都忙得很呢!
一回了达班夏萤就又忙起来了,假期堆积的工作还等着她呢。只是每天她都会晚上去佛堂念一遍那个经文。
她去找了一趟陆茵,把赞旺给她那个符给了陆茵。
八月底,又快到猜叔的生日了,他最近不知道忙什么呢,总去象龙国际。
夏萤给自己安排了一天假期,前一天晚上打电话联系了吴海山老板,第二天就跑去了海山奇石,夏萤问吴老板有没有那种很漂亮,她还能负担起的石头。
吴海山问她能负担起多少,夏萤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一万左右吧。
吴海山说要干什么用,夏萤说要加工成手串,不用你们手工,她自己来。
吴海山顿了一下,试探着问她,猜叔生日?
夏萤点头,吴海山说那你自己随便挑吧,不用给钱。
夏萤说,来找他就是怕被别人骗了,又不是要占他便宜,她只拿自己能负担得起的。
吴海山盯了她一会儿,没有什么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让导购的小姑娘带她去看看一万左右的石头,说可以给她按成本价。
然后告诉她石料工作室也是他的,那里有人,夏萤去提他名字,就行了。
夏萤去挑了一块真的很漂亮的小块墨翠,品相很好,就是太贵了......一万人民币还是友情价,不过夏萤在阳光下看那个石头,真的看起来很高端。
夏萤说是要自己加工,但是她也不会操作,老师傅本来很烦她非要自己来,可听说是吴海山的朋友,立马就热情起来了,手把手地指导她,问她要多大的,教她怎么磨那个石头。
一天还没弄完,折腾了好几天,夏萤每天下午都去工作间报道,吴海山老板还来看了好几次。
夏萤还是花几百块,给人家买了堆吃的喝的。
然后老师傅要替她串起来,夏萤赶紧说不用,还有别的珠子呢。
最后她学了打结,就带走了所有珠子。
夏萤为了感谢吴海山,过了一周上山去寺里的时候,还顺带手和大师求了一个符,保平安的。
她跑了趟磨矿山,送给了吴海山,吴海山似乎很震惊她居然还特意求符来感谢他,他眯着眼说,夏小姐真的一点都不贪心。这又让吴海山想起了孤身一人带出鸽血红的沈星。
九月中,三边坡最近总是下雨,阴阴沉沉的,上山的路也很难走。
晚上从麻盆回达班的时候,小姜的车启动不了了,只能明天找人来修。夏萤说带他一起回去。
回去的路上,天很黑,而且雨没有要停的样子,还越下越大,夏萤开车开得有点紧张,小姜看她有点不太敢开,说自己来吧。
小姜开车还挺稳的,结果正在一个转弯时,突然从山上滚下来一个大石头,小姜被吓到了,转动方向盘想去躲,结果一个侧滑摔了山坡。
夏萤感觉车滚了一圈,停了下来,她被安全带勒住了。她感觉头磕到了什么。她一时有些头昏,她转头看小姜,安全气囊弹出来了,他似乎是昏过去了,夏萤伸手去碰他肩膀。
“小姜?”夏萤喊他没有回应,然后她就着车还亮着的大灯,看到了手上的血。
夏萤赶忙去接安全带,摁了好多次才弄开,她从副驾驶爬了出来,一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她赶紧撑着自己爬起来,雨还很大。夏萤跑去驾驶室,拉着车门,但是车门撞歪了,一时拉不开,夏萤都快急哭了。
她又跑回副驾驶,想赶紧打个电话。
手机没有信号。
三边坡的基础建设还是这么让人安心。
夏萤一边摁手机,一边拍姜兴言,叫着他的名字。
没有回应,她的眼泪又控制不住了。
“嗯?”姜兴言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夏萤哭得满脸是泪,他伸了伸手。夏萤看他醒过来,赶紧问他感觉怎么样。姜兴言动了动手指,他觉得靠车门的侧腰特别疼,应该是受伤了,但是他怕夏萤让吓到,说自己没事儿。
他解开安全带,摸到了满手血。
夏萤说,这样下去会出生命危险的。她从后座拿了一个毯子,给姜兴言围上,她从副驾驶伸手拉开他的半袖,去看他侧腰上的伤,很长很深的一道口子,还在流血。
姜兴言心想,幸亏自己平时还是锻炼的,让姐姐看到腹肌了。
夏萤急了,这么深,这需要手术的吧!在这么一个空旷的地方,在这里干等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三边坡这几天都在下雨,夏萤的后备箱里有雨披,她想着最近的哨站的位置。
半个多小时......搏一搏?
夏萤脱下外套给他包在了伤口上,给他裹上了雨披。
夏萤在大雨里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扶着姜兴言,凭着记忆往哨站走,至少那里有卫星电话。
手机还是一点信号都没有,她扶着他,他们走的很慢,走了二十几分钟,小姜突然开口,“你留下我吧,姐姐。”
夏萤回头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她大声说,“不行!”
“是我开的车。”他低声说。
“是破路和破三边坡的错。”夏萤急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了。
“扔下我吧,你还能活。”他刚说完就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这大雨,这山路,夏萤想起了来三边坡的第一天。
夏萤努力把他拖了起来。
这可不行啊,小姜,我们一定都能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