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这一个月的种种,从微信里远程被提分手后的无措,到十分想有个人陪自己,于是去赴了杨琦安的晚饭约,再到凌晨自己因被酒精熏过后,不过脑的“做吗?”,童舒都感觉已经是遥远到上辈子的事情。
还好杨琦安没顺着自己胡作非为,不然自己真的会在第二天清醒时后悔死的。
所以因着杨琦安的守礼,又看到车后座乱糟糟的行李,猜测这人怕是短时间没找到落脚地,然后试探着邀请对方和自己一起住。
再然后发现这人超爱吃的属性,像是转嫁失恋的注意力一样隔三差五做饭投喂,看对方吃的心满意足,又殷勤的样子,多多少少能冲淡点自己心底的茫然,委屈和难过。
然后便是今晚,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证明什么,从朋友那知道对方会带着现任出席后,犹豫许久还是决定用好吃的诱惑杨琦安陪自己演戏。
但是,真的还挺没劲儿的。
刚进包间看到那两人埋头笑嘻嘻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挺没劲儿的。
可,总归这么多人看着,戏还是要做完。
于是,席间慢悠悠的吃着杨琦安夹的菜,还少有的惊讶于对方竟然知道自己不吃辣椒,不吃葱的癖好。
要知道这种癖好真的很难让人发现,因为这种癖好的真正表现形式是:
可以吃辣味,吃纯的辣椒油,但是不吃辣椒籽,辣椒粒;不能接受饭菜和汤里有葱花,但却可以接受葱油拌面那种有葱味但是没葱的东西。
这一点上,童舒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奇葩,甚至于前任都会这么说。
但杨琦安,记住了。
于是,听着杨琦安在自己耳边小声的吐槽自己喜欢的类型,看着杨琦安端着装茶的水杯乖顺的站在自己身边,再到杨琦安怕自己摔倒托了下自己的腰,还有杨琦安在车上轻轻的叹完气后给自己搭毯子。
嗯,会让童舒觉得自己也不会因为失了一次恋后就变成了一无是处的人。
人与人之间从来都是相互的吧,杨琦安愿意对自己释放善意,也是因为自己对她还不错的吧。
于是偏过头看了看坐在驾驶位的人,皮相是真不错啊,挺立的鼻梁真抓眼。
察觉到身旁目光的杨琦安在等红灯的间隙回望一眼,说:“醒了?要喝点水么?”
低低哑哑的嗓音,跟白日里那个好吃又跳脱的人一点都不像,像是刻意的深沉,又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酒意上涌,低声说了句不用,童舒偏着头慢慢睡着了。
再清醒时已经是第二天,窗帘拉的严丝合缝,卧室里没有透进来一点光。身上穿着昨天的裤子和打底衫。认命的起来洗澡换床单,然后在刷牙的间隙感叹下:杨琦安确实是个靠谱的人。
到客厅的时候,发现平时喜欢斜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的人竟然不在,次卧的门也大敞着。本想发微信问问的童舒打了几个字后,又默默的删了。
她们是室友,大概可能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但是朋友也有朋友的自由,发微信询问像是查岗一样。
不可取。
于是像往常一样去厨房煮早餐,一人份的。
快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正在书房处理工作的童舒听到房门响,出来一看才知道是杨琦安回来了,手里拎着超市的大袋子,看起来很重。
见到童舒出来,那人大大的扯起嘴角说:“童大厨你可别想赖账,菜我可都全买回来了。”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寻常的话,那就是——这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杨琦安住在这里一个月之久第一次买菜,童舒合理怀疑她买的菜和肉是不是真的新鲜。
第二个是有轻微洁癖的杨琦安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于是童舒又合理怀疑这人昨晚上送自己回家后是不是又出去了?
第三个不寻常作为佐证,验证了童舒的猜想。
靠近杨琦安拿过她手里的塑料袋时,童舒闻到了淡淡的烟味,虽然很淡很淡,虽然已经被室外的风吹的差不多了,但童舒就是闻到了。再结合着之前电话免提里那句“疗伤”,童舒恍然大悟。
不得不说,当一个女人开始注意细节的时候,那逆天的第六感会让所有微妙的关联全都合理起来。
要不是这一个月杨琦安白天宅在沙发嘻嘻哈哈刷手机,晚上宅在房间里吵吵闹闹的打游戏,童舒都快忘了那句偶然间听到的“疗伤”。
无意探听对方隐私,童舒进厨房开始履行约定,用大餐喂饱陪自己演戏的某人。
重麻重辣的水煮鱼,烤的金黄的蒜香鸡翅,还有弯曲了身体的红通通的白灼虾。白色的蒸气给厨房的窗户玻璃覆上一层朦胧的水汽,带着袅袅饭菜香,让周六的午餐虽寻常,却安稳。
“童大厨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
杨琦安一边往嘴里炫鸡翅一边囫囵着夸奖。
“哦对了,明天我要开始接点单子了,作息可能不太稳,不能经常吃到你做的饭了,好遗憾哦。”
“接点,单子?”童舒表示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