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渊垂着的眸子正好与他对视上,眼眶发红,看着实在可怜。
叹了口气,“于渊,你听着,”他抬手去抚住“于渊”的脸,“不是所有人都能驾驭阿喀琉斯,也不是所有人都担得起联盟上将的担子,”
“联盟需要一个站的起来,拿得动刀的于渊,需要一个能杀敌的阿喀琉斯。这样,他们才能安心。”
“于渊这个名字和上将的头衔给了你,不是让你成为我,是接替我。”
于渊掩唇咳了几声,“到了今天,于渊这个名字就不只是名字了。”
“于渊”盯着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那浅浅的笑意底下掩着的是什么,有多少,他现在都看不懂。
他深吸一口气,“老师是你,那只白色信天翁,也是你。上将,也是你。突然动起来向后挥刀的左臂,”
“救了我的人,是你。”
于渊点点头,不置可否,“是我。”
“你动的是左手。”
“你的右手可没空挥刀。”
“你的左肩,根本受不了挥刀那么大的幅度,”
于渊又笑起来,存了心思逗他,“是啊,疼了几天呢,你不说句谢谢吗?”
他感觉现在酒精才上头,理智什么的也渐渐混沌,“为什么救我?”
“噗......你啊,是不是醉了,眼眶这么红,脑子也不清醒了?”他用指腹揉了揉“于渊”的发红的眼角,“你可是我亲手教了五年的人,我难道舍得看你去死?”
“我抢了你这么多,我以为你会恨我。”
于渊把手收回来扶了扶额,“不是你抢了我的,是我......我们,把这些强加给你。更何况,我为什么恨你?”
“你是我教出来的学生,我救你不只是为了联盟。”
“那你......”
“我是心疼你。”
他一句话让“于渊”愣在了那,盯着于渊的眼睛更是要哭不哭。
于渊一笑,到底是个孩子,没被正经疼爱过,这时候突然知道有人心疼他,想哭才是最真挚的表现。
没被名利场的乌七八糟污染过,如果当时父亲没死,自己大概也会像他一样。
他想守住这样的“于渊”,想守住曾经的,那个自己。
“老师......”
“你要清楚,‘于渊’这个神话还不能死,你现在做的,不是复刻我的曾经,是要把它写下去,写你的神话,明白吗?”
“于渊”沉默着,大概是不知道怎么答,只是盯着他。
于渊被他盯着,只好叹了一口气,“算了,来和我一起住吧,你一个人住也孤单吧。”
“我不在乎孤不孤单。”
小孩子嘴硬,于渊看着他转过头去,轻笑了一声,“行,你不在乎,我在乎呢。”
“我一个人住这林子里,我很孤单,”他伸手去把“于渊”的脸掰过来,没用太大力就和他对上了视线,“而且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住也实在是困难。”
“你呢,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废人,来陪陪我吧。”
听到这,“于渊”突然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你不是,”
“什么?”
“你不是废人。”
于渊看着他眼里那一尘不染的真挚,笑得也难得真心实意了一回。
“好,我不是。所以,来和我住吧,来陪陪我。”
“于渊”默了一默,“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