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奴婢就在心里发誓,若是以后发生变故,定会为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傻子”,李妙善不住骂她,一声又一声。两人紧紧抱着对方,许久不松手。
……
自谢枢跟随谢敬仪出关后便一直没消息,柳氏的心由一开始的不满怨恨到现在的平静。因为实在是太忙了,她根本抽不出心神来烦这些事。
离李妙善大婚的日子越来越近,礼制规定夫妻双方婚前不得见面,所以自上次见面后,李妙善再没见过赵柯。
期间只有赵含笑来过几次。
左等右等终于到了六月初九。李妙善心中说不上嫁人的兴奋,也说不上离开谢家的伤心或者庆幸。
她只觉得非常平静,连这段时间一直困扰着她关于谢枢的事的担忧都消失了。
心里只剩下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一大早,喜婆就给她穿上嫁衣,柳氏也早早来云山居,握着梳子给她梳头,嘴里念着梳头礼:
“一梳梳到尾,夫妻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连理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此生无病又无忧”
说着说着柳氏眼睛蓄满泪水,顺着她脸上细细的皱纹流下来。她微微蹲下身子看着镜子中的新人,用一种缥缈的语气道:“瑶儿出了谢家,一定要开开心心的”。
她的手贴上李妙善脖子,近乎呢喃:“不要怪姑母,姑母也是身不由己”。
“姑母,您在说什么?”最后一句话李妙善有点听不太清楚,不由得偏头问她。她今天头饰戴得有些多,头稍微摆动便发出“叮铃”的清脆的声音。
“没事,姑母自言自语的”,柳氏直起身子稍微整理一下自己仪装,脸色又恢复一贯的平静沉稳。
谢柔也过来了。她看着自己母亲拉着李妙善的手坐在床上,忍不住絮絮叨叨,话里话外都是对这个侄女的不舍,心里也说不清是什么感受。
可能是因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了吧?
“瑶儿,新婚快乐~”她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柳氏喝茶的间隙说出这句祝福。
李妙善笑着回应她,“多谢表姐,妙善也祝表姐早日觅得良人”,她笑得眉眼弯弯。
顺着李妙善的话,谢柔低头看了看坐在旁边的自己母亲,柳氏眼睛还落在李妙善身上,嘴里提醒:
“瑶儿这头饰会不会太重了?”言语间都是关切呵护,似乎并没有听到二人的对话,也看不到谢柔脸色的僵硬。
看到这一幕,谢柔心中一痛,也不好再待下去,只简单向柳氏行礼便告退。
新郎是黄昏才来接的新妇,现在才午时,李妙善还得在闺房继续待几个时辰。柳氏陪了她一会儿,又被嬷嬷提醒要招待外宾,无奈只好出去。
李妙善叫来玉兰。
“代替我的人呢?”她问。
“回小姐,已经在偏房等着了”。玉兰沉声应着。
“别人会不会发现?”
“小姐放心,她的身形跟小姐极为相似,到时候盖头一遮,谁也看不出来”。
“今日助我逃离的只有你和那个替身吗?”
“不是”,玉兰不敢怠慢,一五一十解释,“大约十多个人,不过他们都在谢府外面,只有奴婢和那替身在谢府。外面的人到时候会跟着队伍混到迎亲队伍中,半路上趁人不备再把小姐带出来”。
“原是这样,辛苦你了”。李妙善笑着让她起身,又朝青桐使了个眼色。
青桐得到吩咐,过来道:“今日天气炎热,又逢小姐大婚,小姐体恤你们辛苦,特命人熬制了酸梅汁,你跟我下去领了跟偏房那位一起分了吧”。
玉兰心中并无城府,毕竟在她眼里,能被二公子看上是天大的好事,这不比嫁给赵公子好上千万倍?
任她想破脑壳也想象不到,李妙善没有看上二公子的意思。
她跟着青桐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