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开心的点了点头,牵起温锦书的手便向院门外走去。
迈出大门之时,地上果然多出来了一个脚印。那脚印不大,应当是一个女人的。
温锦书看着婉儿的身影,心中开始有了猜测,何夫人知根知底,更何况她的父母惨被南国之人屠杀,倒是可以排除在外……
猜来猜去,温锦书蓦然失笑,眼前不就有一个知道答案的人吗?
“婉儿,今天是谁陪你出来的?”
婉儿停住了脚步,抬眼看着温锦书,咬了咬唇,“姐姐,我答应了她,不能告诉你。”
温锦书指了指婉儿手中的糖葫芦,询问道:“是因为糖葫芦吗?”
“不是。”婉儿头甩得像拨浪鼓,可她看着温锦书失落得眼神,又嘟了嘟嘴,悄声说道:“我不能说。但是她就在身边。”
与此同时,盛国,温府之内。
温太尉收到了一封加急的书信,他从案桌后起身,走向烛台朝着逆时针扭转。
书房之内发出轰鸣之声,随后书柜之间出现了一条密道,其密道晦暗不明,温太尉却迈步而入与黑暗融为一体,不知通往何处。
随后落羽悄声从树枝之上落地,悄声推开了温太尉的书房门,将那还未燃烧殆尽的书信捡了起来,纸张之上仅剩了几个字:时机已到。
落羽的脑中猜测着,什么时机已到?裴煦辰已前往了边关,这个时机究竟是指京城之内还是边塞,他想不出个缘由,明明是盛夏,倒是脖颈之处仿佛吹起了阵阵凉风。
他若是此时按照裴煦辰的方案贸然行动,便会打草惊蛇。但若是不采取行动,恐怕又会引起更大的祸事。
他思来想去,最终去寻了秦钦。
秦钦虽是纨绔了一点,平时跟在裴煦辰的身后看着不着调,可对于这朝廷之事耳濡目染,即便不沾染半分,也能够看得通透。
只不过这次秦钦倒没有在丹娘的店内,落羽转头去了秦府,却又被小厮告知,秦小公子前些日子惹恼了秦老爷,现下正关在祠堂之内思过。
天雷滚滚,风雨俱来。
谁人不感叹一句:屋漏偏逢连夜雨。
落羽最终无功而返,而秦钦此时正站在木窗之前,望着落羽离去的背影,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老爷捏着拐杖的手紧了紧,说道:“秦钦,你是秦府最后的根儿了,若你再淌入这趟浑水失了性命,我又如何向你爹交代?”
秦钦最终闭上了双眼……
秦老爷子拄着拐,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一声重一声轻地离去,弥留几重铜锁落下的声音。
潼城内,温锦书敲着棋子等待着裴煦辰夜巡归来。
屋门推开之时,温锦书倒是起身快步走到裴煦辰的身前,伸手便准备替他揭开厚重的盔甲,裴煦辰眼中带着些许诧异。
却见温锦书的目光却跳过他的身体,往屋外望去,神色有些紧张,倒像是在确认有没有人尾随在他身后一般。
裴煦辰轻声问道:“怎么了?”
温锦书不知他是否有意,只觉耳边一阵轻微的热风拂过,伸手去解他腰带之时,贴近裴煦辰的耳畔,在旁人看来犹如亲密无间的眷侣正说着体己的话语。
但只有裴煦辰知道,温锦书冷声说道:“恐怕府中有南国的耳目。”
“哦?”裴煦辰挑了一下眉。
温锦书直视着他的双眸,“你信与不信,一查便知。”
裴煦辰自然相信温锦书所言属实,前些日子与何顺宁洽谈之时,何顺宁便直言他们身边或许有南国的奸细。
果不其然,他们不过刚到潼城,克鲁苏便带领大军来到了城关之下,可终究敌在暗,他们在明,要查恐怕没有相信中那么简单。
裴煦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愁。温锦书好不容易主动和他放下成见有了交谈,却只是为了朝廷百姓,她如此大义倒也随了已故的温将军。可他也愁,她竟然同他说话,只是为了这些事,一点两人之间的私事也不带。
“知道了,本王会派人查的。”
“这件事恐怕和何伯府中之人脱不了干系,如果王爷要查,还请自己暗中进行,最好谁也不告诉。”
温锦书倒是讲得实诚。若是身边有了奸细,裴煦辰不得不打起精神严加应对。
翌日清早,婉儿见裴煦辰出了屋门,这才钻入了温锦书的房中,抱着她的胳膊,说道:“姐姐,你想出去玩吗?”
温锦书看着婉儿,用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姐姐,应该是想出去玩的吧。”
“那你喜欢花吗?南城门外的花开的正好。”婉儿手指捏着自己的衣裙,一脸小心翼翼,生怕温锦书会拒绝。
门外传来一声布谷鸟声音。
婉儿见温锦书迟迟没有应答,索性大着胆子摇晃着她的手臂,可怜巴巴的说道:“姐姐~”
温锦书思索一番,想着城门应当有士兵把守,这才答应了婉儿的要求。
潼城南门外,的确如婉儿所言,遍地都是盛开的雏菊,有着与重病把守的城门外有着不同的生机勃勃之相。
温锦书抬眼打量了一番,四周皆是高山峻岭,树木茂盛而苍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