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太阳渐渐西斜。白招娣和区段文都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区段文看着白招娣,认真地说:“白姑娘,今天和你聊天很开心。我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和你见面。”白招娣红着脸说:“我也很开心。”说完,两人便各自回家了。
回到家,白招娣的脸上还带着笑意。母亲一看就知道女儿对区段文印象不错,笑着问:“招娣,咋样啊?觉得那书生咋样?”白招娣羞涩地说:“娘,他人挺好的,很有学问,也很善良。”父亲在一旁听了,点了点头说:“既然你觉得不错,那这事儿就可以再往下谈谈。”
可就在这时,村子里突然传出了一些不好的消息。说是钱家的钱老太太生病了,而且病得很重。钱家在村子里也算是有些势力的,这钱老太太一生病,整个村子都跟着忙活起来。大家都提着礼物去钱家看望,白招娣家也不例外。
白招娣跟着父亲来到钱家,只见钱家大院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钱家的人都一脸愁容,尤其是钱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忙前忙后地请大夫。白招娣看到这场景,心里有些同情钱老太太。她和父亲把礼物放下,就准备离开。
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钱家的一个下人在和别人小声嘀咕:“你们知道吗?钱老太太这病,好像是被人诅咒了。听说最近村子里来了个奇怪的人,专门给人下咒。”另一个人惊讶地说:“啊?真的假的?这也太可怕了。”白招娣听了,心里一惊,觉得这事儿有些蹊跷。
回到家,白招娣把听到的话告诉了父亲。父亲皱着眉头说:“这事儿可不能乱说,说不定是有人在造谣。不过,最近村子里确实有些不太平。你出门可得小心点。”白招娣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白招娣每次出门都格外小心。她发现,村子里的人似乎都变得小心翼翼的,大家聚在一起聊天时,也总是在讨论钱老太太的病和那个所谓的奇怪的人。
这天,白招娣去村外的山上采药,想给母亲熬点药补补身体。山上的草药很多,白招娣认真地寻找着。突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在低声哭泣。白招娣心里有些害怕,但又好奇,就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一个山洞前,她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人正坐在地上哭泣。白招娣走上前,轻声问:“阿姨,你怎么了?为什么在这里哭啊?”女人抬起头,看了白招娣一眼,哭得更厉害了。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我是被人赶出来的。我无家可归了。”白招娣。
白招娣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心生怜悯,她蹲下身子,把自己带来装草药的布袋垫在女人身旁,轻声安慰道:“阿姨,您先别哭,跟我讲讲到底咋回事,说不定我能帮您呢。”
女人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把眼泪,抽噎着说:“我本是邻村的,家里男人好赌,把家产输光了,还欠了一屁股债,就把我卖了偿债。新东家嫌弃我干活不利索,今儿个一早就把我撵出来了,我实在没地方去啊。” 白招娣听着,眼眶也红了,她想到自家差点因为三伯母侄子的赌性误事,对这女人的遭遇更加感同身受。
“阿姨,您先跟我回家吧,虽说我家也不富裕,但总能让您吃上口热乎饭,有个地方歇脚。” 白招娣真诚地说。女人瞪大了眼睛,满是感激与不敢相信:“闺女,这……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拖累你家呀。” 白招娣却执意拉起她,笑着说:“不碍事的,走吧。”
两人回到白家,白招娣的父母听闻此事,也是一阵唏嘘,母亲忙去灶房热了些饭菜,父亲则帮忙找了几件旧衣裳给女人换上。一家人的善良让女人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恩人呐,我叫翠娘,往后我给你们做牛做马报答这份恩情。” 白招娣忙摆手:“翠娘姨,您别这么说,都是苦命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村里关于钱老太太被诅咒的传言愈演愈烈,人心惶惶。这天,村里来了个道士,身着破旧道袍,手持拂尘,宣称能驱邪捉妖,保钱老太太平安。钱家如获至宝,赶忙将道士请进家门。那道士在钱家大院里又是舞剑,又是烧符,弄得乌烟瘴气,围观的村民们交头接耳,神色各异。
白招娣却觉得这道士来路不明,透着股子诡异劲儿。她拉着弟弟白志刚,悄悄凑近钱家大院,躲在墙角偷看。只见那道士在一番折腾后,突然指向人群,大声喝道:“作祟之人就在你们当中,若不速速现身,休怪我剑下无情!” 众人吓得纷纷后退,面露惊恐。
白招娣却敏锐地发现,道士眼神闪烁,似有猫腻。她心里一动,趁众人慌乱,偷偷溜进钱老太太的屋子。屋内弥漫着一股药味,钱老太太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白招娣轻声呼唤:“钱奶奶,您醒醒。” 钱老太太微微睁眼,见是白招娣,虚弱地问:“闺女,咋是你啊?”
白招娣凑近她耳边,小声说:“钱奶奶,您这病可有请大夫仔细瞧过?我瞧这道士不像是真有本事的,您别被糊弄了。” 钱老太太叹了口气:“请了,大夫也没个准话,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不行咯。” 白招娣握紧她的手:“钱奶奶,您别灰心,我再想法子。”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原来是道士在钱家翻箱倒柜找 “妖物”,把家里搅得一团糟。钱老太太的儿子钱大富急得直跺脚:“道长,您可悠着点,到底能不能找到病根啊?” 道士却一脸神秘:“莫急莫急,妖邪狡猾,待我慢慢寻来。”
白招娣从钱家出来,心里琢磨着事儿,正巧碰上区段文。区段文一脸关切地问:“招娣,听闻钱家之事,你可有法子?我总觉得这道士不靠谱。” 白招娣见是他,心中一喜,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我也觉得,我想去镇上请个有名的大夫来给钱奶奶瞧瞧,可又怕钱家不答应。” 区段文沉思片刻,道:“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多个主意。”
两人来到镇上,寻了许久,才找到一位口碑颇佳的老大夫。老大夫听了他们的讲述,捋着胡须道:“这病,听着像是积劳成疾,又受了些风寒,被那庸医误诊,还被神神鬼鬼的事儿一吓,才愈发严重了。待老夫去看看。”
回到村里,钱家却不让老大夫进门,道士在一旁煽风点火:“莫让这凡人坏了我的法事,钱老太太的病是妖邪所致,岂是他能治好的!” 钱大富犹豫不定,白招娣急得眼眶泛红:“钱大叔,您就让大夫瞧瞧吧,万一能治好呢?总比干等着强啊。” 区段文也在一旁帮腔:“是啊,钱大叔,病急乱投医可不行,多试试总没错。”
钱大富咬咬牙,最终还是让老大夫进了门。老大夫一番望闻问切,开了几副药,又叮嘱了饮食作息。没过几日,钱老太太的病情竟有了起色,能坐起身吃饭了。钱家对白招娣和区段文感激不已,那道士见势不妙,灰溜溜地逃走了,村里关于诅咒的谣言也渐渐平息。
经此一事,白招娣和区段文的感情愈发深厚。两人时常在村头小河边见面,区段文教白招娣识字,白招娣给区段文讲村里的趣事。这天,区段文红着脸,从怀里掏出一支简陋却打磨精细的木簪,递到白招娣面前:“招娣,这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虽不值钱,却代表我的心意。” 白招娣又惊又喜,接过簪子,轻轻插在发髻上,嗔怪道:“就你手巧。”
然而,平静的日子没过多久,村里又出了新状况。庄稼地里莫名出现大片虫害,蝗虫肆虐,啃食着庄稼。村民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纷纷聚在村口商讨对策。白义礼作为村里的长辈,愁眉不展地说:“这可咋整啊?眼看要收成了,这蝗虫一来,一年白忙活。”
白招娣看着忧心忡忡的乡亲们,心里也沉甸甸的。她突然想起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蝗虫怕火和浓烟,便大声说:“大伯,咱能不能在田边烧些湿柴,弄出浓烟驱赶蝗虫?再组织大伙一起用网子捕抓,说不定能行。”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纷纷行动起来。
白招娣和区段文也加入其中,他们带着村民们,在田边堆起湿柴,点火生烟,一时间,田野间浓烟滚滚。蝗虫被浓烟熏得晕头转向,四处乱飞,大伙趁机挥舞着网子捕捉。经过几天几夜的奋战,蝗虫灾情总算得到了控制,庄稼虽有损失,但好歹保住了大半。
村里为了庆祝度过难关,决定举办一场简单的庆功宴。大家凑钱买了些肉和酒,在村中的空地上摆起了宴席。白招娣一家也来了,翠娘帮着母亲做了些拿手的饭菜端来。宴席上,村民们欢声笑语,白招娣看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温暖。
区段文悄悄坐到白招娣身旁,在她耳边低语:“招娣,等我考取功名,定要风风光光娶你,让你过上好日子。” 白招娣脸颊绯红,轻轻点头:“我信你。”
可就在大伙沉浸在喜悦中时,村外来了一队官兵,为首的军官下马,大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征调各地壮丁入伍,抗击外敌,尔等村落需按户出人。” 此言一出,宴席瞬间安静下来,村民们面面相觑,惊恐万分。
白招娣的心猛地一沉,她下意识地看向区段文,区段文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招娣,别怕,我定会平安归来。” 白义礼上前一步,对军官说:“官爷,咱村都是些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这打仗的事儿……” 军官不耐烦地打断:“这是皇命,谁敢违抗!每家至少出一人,三日后村口集合。”
白家也未能幸免,白招娣的父亲和二伯家的白志成都在征召之列。白招娣的母亲哭倒在地,白招娣强忍着泪水,安慰着母亲:“娘,爹会没事的,咱等他回来。”
三日后,村口聚集了不少村民,男人们背着简单的行囊,与家人依依惜别。区段文走到白招娣面前,轻轻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照顾好自己,等我。” 白招娣哽咽着点头,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久久伫立。
村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只剩下老弱妇孺。白招娣挑起了家中的重担,和母亲、翠娘一起操持着家务,照顾着弟弟。每天,她都会去村口张望,盼着父亲和区段文他们的消息。
日子一天天过去,前方战事却毫无音信传来,白招娣心中的担忧与日俱增。这天,她正在地里除草,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来,竟是父亲。白招娣扔下锄头,飞奔过去:“爹,您回来了!”
父亲满脸疲惫,身上还有几处伤口,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招娣,爹回来了。” 白招娣扶着父亲回到家,母亲早已哭成泪人,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听父亲讲述战场上的惨烈。原来,敌军凶猛,他们这队新兵死伤大半,父亲也受了伤,幸好被战友拼死救回。
然而,区段文却依旧没有消息。白招娣每日守在村口,望眼欲穿。直到有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士兵路过村子,白招娣急忙拉住他打听,士兵摇摇头:“战场上太乱了,死伤无数,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白招娣如遭雷击,瘫倒在地。
就在白招娣几乎绝望的时候,区段文回来了。他瘦了一大圈,满身血污,但眼神依旧明亮。他看到白招娣的那一刻,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招娣……” 白招娣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你去哪儿了,我以为你……” 区段文轻抚她的头发:“我被俘虏了,幸好逃了回来,我说过,我会回来娶你。”
经此一劫,两人更加珍惜彼此。区段文在家调养了一阵子,便又重拾书本,准备科考。白招娣全力支持他,家中的活儿从不让他插手。
终于,科考的日子来临,区段文满怀信心地奔赴考场。白招娣在家中日夜祈祷,盼着他能高中。放榜那日,村里热闹非凡,大伙都陪着白招娣去看榜。当看到区段文的名字赫然在列时,白招娣喜极而泣,区段文做到了,他真的考取了功名。
此后,区段文在官场崭露头角,他清正廉洁,为百姓做了许多实事。而他与白招娣也终成眷属,在村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当日,全村人都来庆贺,白招娣身着红妆,美得如同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她望着身旁的区段文,眼中满是幸福与憧憬。曾经那个为了十两银子差点被卖的小姑娘,如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归宿,白家也跟着过上了好日子,往昔的苦难都化作了如今的甜蜜,在岁月中悠悠传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