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械库的黑暗浓稠如墨，江砚棠的齿尖咬破林疏下唇。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玄铁菩提绞着腕骨嵌入皮肉，林疏在剧痛中尝到蛊毒特有的甜腥。暗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轧轧声，成排弩箭泛着孔雀胆的幽蓝寒光。

"闭眼。"江砚棠忽然将他扑倒在地。箭雨擦着发梢掠过，钉入玄铁架的声响似万千银铃齐鸣。林疏的掌心按在对方心口，红梅烙印随心跳起伏，竟似活物般灼烫。

九公主的笑声自穹顶传来，鎏金护甲刮过传声铜管："疏儿可知，这军械库本是为你造的蛊鼎？"暗门轰然洞开，天光泻入的瞬间，林疏望见四壁嵌满琉璃罐——每个罐中都浮着具与他七分相似的少年尸身。

江砚棠的剑锋斩断铁锁，玄铁菩提缠着林疏跃上横梁。腐液从破裂的琉璃罐中涌出，蚀穿青砖腾起毒雾。林疏在颠簸中扯开江砚棠的衣襟，惊见心口红梅化作振翅的蝶形烙印："这是..."

"情蛊反噬。"江砚棠的喘息混着血沫，"从你烧了经书那夜便开始了。"他忽然含住林疏染血的指尖，"七公子这身药血，可比孔雀胆更烈三分。"

追兵的火把汇成赤蟒，林晚笙的金步摇穿透毒雾。林疏在箭雨中摸到机关枢纽，鎏金转盘上的梵文与裴昭护腕暗纹严丝合缝。江砚棠的剑柄重重砸下，军械库地砖应声塌陷，他们坠入更深的地底寒潭。

刺骨冰水中，林疏的银簪挑开江砚棠伤口处的蛊虫。玄铁菩提缠着两人浮出水面，岸边石壁上赫然刻着南疆祭文。江砚棠的唇色已泛青紫，指尖却抚过祭文末行的"阿疏"二字："母亲当年炼的最后一味蛊...竟真是你。"

林疏的襦衫在挣扎间碎裂，后腰处的孔雀翎胎记浸了潭水，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磷光。江砚棠忽然低笑，心口蝶印振翅欲飞："原来七公子才是真正的蛊王鼎。"

子时的更鼓自地面传来，他们撬开殉葬坑的青铜棺。棺中女子握着半枚玉璜，眉眼与林疏如镜中倒影。江砚棠扯断陪葬的银铃脚镯："这是我胞妹阿若的替身蛊，二十年前本该..."

"本该是我躺在这里？"林疏攥着玉璜的手在发抖。璜身刻着的生辰八字，与他被弃在侯府那日襁褓中的字条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