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沨:“..........”
他握住沈眠的手,将其贴在额头,“在这,摸这里。”
许沨的额头烫得骇人,像细密的针床,全是热刺,扎得沈眠不太舒服,他贴了几秒收回手,清清嗓子,一口气把话说完:“不是很热了,你把汤喝完好好休息。公司很忙,我先走了,刘叔会留在这,要还是不舒服,就让他带你去医院。”
“不用的,让刘叔跟着你吧,我能照顾好自己。”许沨笑道。
沈眠张了张口,最后什么都没说。他望了眼许沨的手腕,打开门离开房间。
走到客厅时又撞到顾让,他停下脚步,不明就里地瞥了下对方,目光带着一瞬的打量和审视。他问道:“你是顾庆的儿子顾让?”
“我是,哥——呃,沈总?”顾让紧张兮兮地站直,“怎,怎么了?”
“你刚刚——”沈眠顿住,有点懊恼地垂下头,“算了,没事。”
等沈眠离开,顾让一个箭步冲回许沨房间,他坐在床边,激动地朝喝汤的许沨说:“你哥居然问我的名字,他是不是知道我啊,你觉得他什么意思,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人才才特意记住我的?我靠,兄弟,我可能要进你哥公司当上司了!”
许沨把碗拿远些,闻言皱了皱眉,“他知道你?”
“对啊,我也没想到,你哥不止知道我,还知道我爸。”顾让惊喜道,“太好了,毕业后我就去应聘SOT,上岗了我爸肯定特高兴,没准儿就给我买迈凯伦塞纳了。”
许沨平静地看着他做梦:.........
沈眠认识顾让多半是因为和顾庆有许多商业合作,听顾庆提起过,又或者是他调查过顾让,前者可能性高,后者找不出调查顾让的理由。
他忽然想起什么,让顾让喊刘婶过来,刘婶刚才应该在打扫卫生,来时手里还拿着扫帚,她看了眼喝完的瓷碗,走过去把它端手里,“许小少爷,找我有什么事啊?”
“刘婶,我生病的事情是您告诉刘叔的吗?”许沨问。
“诶,是,我来这才几天,药箱啥的放哪不太清楚,也不好意思乱翻,就打电话问了问大哥,后来小顾就来了。”刘婶解释得很清楚。在富家庭做保姆,心都得仔细着点,万一家里丢了点什么东西,头一个怀疑对象就是保姆。
她怕许沨有忧虑,将扫帚用脚把住,摊开手和口袋给对方看,“我什么也没拿。”
“您别着急,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里没什么可以偷的东西,但这也提醒了许沨——刘婶在家打扫卫生,倒不用方方面面都打扫。他对眼前紧张的妇人说道:“我是想说以后我生病的事情不要告诉刘叔,我不想他和我哥担心。”
刘婶暗暗松口气,把扫帚拿回手里,点头答应:“诶,好的,我以后不说了。”
“还有件事,我的房间和走廊北面的房间不用打扫,我到时候会自己收拾,还请刘婶理解。”许沨道。
“理解理解,您放心吧。”刘婶频频点头。
没别的事情要交代,刘婶又回到客厅继续打扫。
“你下午就好好睡觉吧,我去打会台球,晚上.....大概五六点的时候吧,我来找你吃饭。”这时间顾让应该回家吃饭,但许沨这人,你不跟他约个饭点,他根本就不吃。
“好。”许沨躺回被窝里,懒得再说一个字,他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困,有种说不上来的感受。
生病时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捱过来的,身边没个人,现在又是顾让照顾,又是刘婶煮汤,再是沈眠看望,总觉得好像.....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算不得美,更偏于假,当不得真。
顾让给他带上门关上灯,窗帘拉着,仿佛天黑了。
睡半天精神气好很多,好到许沨醒来后就坐在书房看书,读的还是那本《夏日终曲》,里面做了很多批注,底部还有阅读者本身的感悟,他不知道这是谁留下的,是兰惠心还是许芝?他对两个人的字迹不太熟悉,他只知道许芝爱画画。
时间一到,顾让就喊他出来吃饭,他把书放进抽屉,下到客厅,看见顾让这小子已经自顾自地动筷子吃了,估计来喊他时都没上楼,直接在下面嚎了一嗓子。
饭前,许沨给沈眠发了条信息。
[许沨:今晚想吃什么?我给你带]
[假正经的绵羊:今晚有事,不来]
[许沨:好吧]
真遗憾。
“你吃完饭什么打算,还是去给你哥当射箭教练?”顾让头也不抬地问。
“他今天不来。”许沨扫眼餐桌,吃了块菠菜,但尝不出味道,他睡前喝了梨子汤,这会有点胃胀,吃不下东西,他盛了碗咸粥打算对付对付。
对桌的人倒是吃的很香,顾让扒拉完最后一口米饭,抬起头,“不来?可我收到他的预约消息了啊。”